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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话音刚落，瑶光己是按捺不住，眉头紧蹙着便要开口——她素来最是顾念旧部，见不得英烈之后遭人轻慢，更容不下这等苛待旧部遗孤的事。可她刚要抬步，手腕便被一左一右两只手同时按住。
墨渊指尖微沉，目光示意她稍安勿躁；折颜也轻轻摇了摇头，眼底藏着几分急色。瑶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此刻哪是争论素锦一族是非的时候？东华那刨心之劫才是头等大事。
瑶光心里明镜似的：东华帝君那颗心，凝结了数万年的功德、修为与气运，若是真被剜去半颗，实力必定大损。到那时，镇在妙义渊的渺落再无制衡，一旦冲破封印，西海八荒转瞬便会沦为炼狱。
至于素锦族与天翼大战的纠葛，迟早会在天道示兆里说到，何必争这一时？
想通此节，瑶光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朝墨渊与折颜点了点头，终究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眸色沉沉地望着玄女，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玄女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继续说道：“面对白凤九那般死缠烂打，咱们这位东华帝君，自然是动了心的。”
玄女故意顿了顿，眼波流转：“说起来，这倒像是……老牛啃嫩草？不对不对。”她掩唇轻笑，改口道，“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对了，是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笑意敛去，玄女话锋一转：“可偏偏他当年亲手抹去了三生石上的情缘，如今便只能硬着心肠拒绝。怎奈白凤九一片痴情，得知缘由后竟狠下心断了尾——九尾狐的尾，原是能化作神兵的，她却用来在三生石上刻自己与东华的名字，结果自然是徒劳一场。”
“可就这一番折腾，倒把东华帝君感动得不行，竟想着要给她一世圆满，特地下凡历劫去了。还吩咐司命，让白凤九陪他渡劫，好圆她一场梦。”
说到这里，玄女嗤笑出声：“可这白凤九是白浅带大的，骨子里就是个闯祸精。最后不仅没帮上忙，反倒把东华的劫数搅得一塌糊涂。好处半点没捞着，自己修为损得十不存一不说，还害得东华历劫的凡间国度动荡不安，百姓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这满身的孽债，自然都记在了东华帝君头上。”玄女瞥了眼东华依旧平静的侧脸，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不过帝君想必是不在意的——在他眼里，白凤九那点真心才最金贵。终于，兜兜转转数万年，在他为白凤九剜了半颗心做戒指，以证真心时，二人总算修成正果了。”
说着，玄女拍了拍手，笑得格外刺眼：“当真是普天同庆，可喜可贺啊。”
玄女的话落定，林间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东华眉头微蹙，折颜指尖捻着的茶盏停在半空，墨渊眼底的凝重又深了几分——便是连一首沉默的瑶光，也忍不住抬眼看向玄女。
他们都太了解东华，这位帝君历经万载，心性早己如磐石般难撼，绝非轻易为儿女情长动念之人，更别说剜心为证这般极端行径，其中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东华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探究：“照你这般说，我这刨心之举，最后竟应在了白凤九身上——那这一切，莫非是青丘的算计？”他目光落在玄女脸上，那双看透世事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几分锐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