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别墅区大门口,苏蔓在焦急难耐等王二别的到来。
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苏蔓特地买了躺椅,每天晚上把躺椅放在门边睡在上面,只要门上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马起来开门看看。
她想着自己的拉布拉多如花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让苏蔓疲惫不堪。
满脑子都是如花的影子。
茶几上摆着半瓶安眠药,说明书被反复揉搓得发皱,旁边是如花啃过的橡胶球,沾着几缕灰白色狗毛。
苏蔓这些天都在满世界的找拉布拉多如花。
那天傍晚她确实不该发脾气。
如花把新买的真丝围巾咬成了布条,红酒渍在波斯地毯上晕开大片紫色。
当天中午她刚和丈夫李家豪离婚,从民政局出来,她的好闺蜜叶子就开着车把李家豪接走了。
讽刺的是叶子开的那辆宝马车,还是叶子跟她借十多万买的。
苏蔓无边的愤怒突然爆发,抄起杂志就砸,无意中砸到如花。
如花夹着尾巴退到门口,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首到她喊出"滚"三个字。
如花看着苏蔓,眼神中尽是复杂心情,既不舍,又迷茫。
当苏蔓喊出的时候,她的心忽然有点痛,如花快一岁了,在她最难的时候走进了苏蔓的生活。
那时候她和丈夫感情出现了问题,丈夫李家豪几乎是整夜不归宿,即使归来也带着一身酒气,不说几句又看不下去,说了又被李家豪打骂,苏蔓一个女人又打不过他。
久而久之,两人就分床睡了,她闺蜜叶子来她家更勤了,给她讲笑话,陪她一起追剧。
“苏蔓,要不买条狗吧?可以陪你解解闷!”
“嗯,不知道哪种狗好啊?”
“我在宠物店看到一只拉布拉多,很听话,更重要的是听得懂人话,你叫它站它就站起来,你叫它转左转三圈它当真往左转三圈,还会帮人买菜!”
苏蔓听到通人性,本来不想买架不住好奇,问:“多少钱?”
“老板开口价五千,讲讲价应该西千能买到。”
“那你帮我买来嘛,给你西千,不够你帮我添上。!”
“好吧!”
苏蔓拿起手机,给叶子转了西千块钱。
第二天一早,叶子来到农贸市场王二别宠物店,看着两条都三西个月大的拉布拉多狗,问王二别:“老板,这条狗怎么卖?”
叶子指着其中通人性的那条问。
“那条通人性,听得懂人话,要三千!”
“什么?要三千,你怎么不去抢?不是纯种拉布拉多,还是塌耳朵…两千卖不卖?卖就给我装上!”说完装作要走的样子。
生意人大清早第一个开门生意都希望成交,王二别算了算,两千块钱卖也有三西百的赚头。
“好吧好吧,卖你了!”
王二别把那只听得懂人话的拉布拉多装进笼子里,又赠送了一包三公斤的狗粮。
王二别把狗笼放到叶子电动车的前板上,拿出收款码让叶子扫。
王二别被叶子身上那冲鼻子的香水和胭脂粉味刺激得浑身不好受。听到微信收款二千元了就赶紧离开。
王二别心里暗骂“这个骚蹄子!”
别墅区,苏蔓穿着性感睡衣,慵懒的起来开门,看见闺蜜提着一个笼和一包狗粮,笼里面有一只拉布拉多狗。
“苏姐,狗买来了,费了老大的劲讲价讲了半天才买到。”
叶子绝口不提花了多少钱!
“苏姐,借给我十万嘛,我想买辆二手宝马车。”
叶子和苏蔓是一个村子长大的,苏蔓比叶子大三岁,平时叶子缺钱花的时候跟苏蔓借千儿八千也有借有还。
但今日这样张口借十万还是第一次,苏蔓犹豫了一下,又是闺蜜,不好拒绝,没立借据就给了叶子。
况且还帮了这么个忙,可她哪里知道买狗钱被叶子黑了一半。
叶子用苏蔓借给她的十万,加上她自己的一点积蓄,在二手车市场花十五多万买了辆二手宝马车。
话说回来,那天苏蔓把如花红脖颈解下了,赶如花出家门时,小区门口的门卫刚好去食堂打饭了。
等如花耷拉着尾巴想要回来时,新来的门卫老张正坐在值班室里看报纸
夕阳给别墅区的雕花铁门镀上一层金边时,如花耷拉着尾巴第三次凑近门禁处,爪子在水泥地上不安地刨动,望着门内熟悉的喷泉雕塑呜咽出声。
如花在小区门口转了整整一下午,眼巴巴望着熟悉的大门。
每当有业主进出,它就想趁机溜进去,都被老张眼疾手快地拦住。
"汪汪!"如花试着硬闯用脑袋顶开半掩的侧门,刚探出半个身子,值班室的玻璃突然哗啦推开。
老张把搪瓷缸重重往窗台上一放,不锈钢勺撞出刺耳声响。
"哪来的野狗?"他抄起倚在门边的橡胶棍冲出来,鞋底在瓷砖地面擦出尖锐的摩擦声。
如花吓得后退两步,蓬松的尾巴夹在腿间。
它试图绕开老张往门里钻,却被橡胶棍拦住去路。
老张挥舞着棍子,橡胶头擦过如花的鼻尖,带起一阵凉风:"听不懂人话?这小区不让狗进来!"
如花发出委屈的低鸣,爪子扒住门框不肯松,却被老张揪住后颈皮毛,生生拽出两米远。
暮色笼罩街道时,如花的肚子己经饿得发疼。
小区后墙根有个垃圾站,以前主人带它散步时,总叫它用嘴叼着垃圾袋把垃圾扔进那里。
梧桐树的阴影里,三个铁皮垃圾箱泛着冷光,酸腐味混着馊水味扑面而来。
如花后腿蹬着箱体凸起的铆钉,前爪刚搭上箱沿,生锈的铁皮就发出吱呀声。
几番努力后,如花爬进了垃圾箱里。
腐坏的菜叶沾满苍蝇,过期面包袋里爬出几条白虫。
火腿肠掉进腐物堆,爪子在箱壁抓出刺耳声响,腐液顺着毛发渗进皮肤,熏得它连连打喷嚏。
如花再次叼起半根火腿肠吃的时候,后腿不小心碰到了箱盖撑杆。
"咔嗒"声响起的瞬间,它甚至没反应过来,锈迹斑斑的铁皮盖就重重砸下。
如花想要爬出垃圾箱,可那液压杆怎么用头顶始终顶不动,如花只好不停的叫唤。
黑暗彻底吞没了最后一丝光亮。如花蜷缩在腥臭的垃圾里,爪子刨着箱壁,指甲缝里嵌满腐肉残渣。
时不时传来汽车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它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却不是主人那辆宝马X5的胎噪。
液压杆的吱呀声由远及近时,它己经叫得嗓子发哑,湿漉漉的鼻子贴着铁皮,徒劳地嗅着外面的空气。
然后一个多小时的摇晃和颠簸,垃圾箱的一头渐渐升高。
倾倒的瞬间,如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锋利的易拉罐划破脚掌,碎玻璃扎进肚皮,它被裹挟在腐烂的食物和破碎的塑料瓶里翻滚。
落地时重重撞在垃圾堆上,沼气在头顶炸开幽蓝的光,远处焚烧炉的火舌舔舐着夜空,热浪混着浓烟扑面而来。
如花花了近六分钟才从垃圾山爬出来。
碎石子扎进肉垫,每走一步都疼得浑身发抖。
远处山脚下的路灯在雾气中忽明忽暗,像极了苏蔓卧室床头的小夜灯。
它朝着光亮的方向跌跌撞撞走去,路过废弃瓦房时,几只老鼠从脚边窜过,吓得它浑身炸毛。
但比起这些,更让它害怕的是再也闻不到苏蔓身上的高级香水味,再也吃不到拌着鸡胸肉的狗粮。
露水打湿了毛发,如花在垃圾堆里发现半截火腿肠。
它顾不上脏不脏了,太饿了,狼吞虎咽刚吃完,远处就传来野狗的吠叫,它急忙躲进远处灌木丛,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冷冷的月光照亮它受伤的脚掌,血珠滴在干草上,很快被露水冲淡。
把文章中的三三改为苟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