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丹佛国际机场的电子屏闪烁着红色警告：暴风雪导致多趟航班延误。林岩盯着11月赛程表上标红的"五连客"字样，指节在租车柜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敲出沉闷的节奏。球队刚刚经历三连败，而此刻他们甚至无法离开科罗拉多。
"最快要明早才能飞往盐湖城。"球队运营总监擦着额头的汗，"但天气预报说——"
"改乘大巴。"林岩打断他，指向赛程表上后天的比赛，"爵士主场海拔1300米，比丹佛还低600米。"他故意提高音量让周围球员听见，"还是说各位己经忘了怎么在高原打球？"
更衣室角落传来一声嗤笑。坎比翘着二郎腿玩手机，金牙反射着顶灯的光："菜鸟在达拉斯7投1中的时候，可没人提海拔问题。"他意有所指地瞥向正在冰敷脚踝的安东尼，后者闻言猛地扯下毛巾。
林岩抢在冲突爆发前拍响战术板："一小时后停车场集合。"他环视着更衣室，目光在每个球员脸上停留半秒，"不想坐大巴的可以留下，我正好需要裁员名额签自由球员。"
大巴在70号州际公路的暴雪中艰难前行。林岩坐在前排核对数据报表，安东尼的投篮热图在平板电脑上呈现出刺眼的蓝色——过去三场比赛，他在油漆区外的命中率仅有28.3%。
"看这个。"卡尔德隆突然从后排探身，递过自己的笔记本。西班牙人用歪歪扭扭的英语写着："防守者放Melo右路突破，因他习惯从左侧终结。"下面画着几组简洁的战术示意图。
林岩挑眉："你以前打过控卫？"
"在西班牙，我是U18国家队首发。"卡尔德隆腼腆地笑了笑，"但这里没人问过我。"
大巴突然剧烈颠簸，安东尼的iPod从行李架掉落。林岩弯腰捡起时，屏幕定格在詹姆斯发来的短信：【听说你们改坐狗屁大巴了？我今晚对马刺砍了38分】。新秀一把抢过手机，咬牙切齿地打字回复。
"盐湖城有全联盟最吵的球迷。"林岩状似无意地提起，"上赛季他们用充气棒差点震聋了奥尼尔的耳膜。"
安东尼的拇指停在发送键上："所以？"
"所以明天你要在能源方案球馆投进至少五个中距离。"林岩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视频，"基里连科会放你走右路，因为他看过这份球探报告。"
屏幕上播放着达拉斯比赛的录像，安东尼每次从左侧突破都会遭遇包夹。林岩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诺维茨基收缩防守的瞬间："但如果你在这里急停跳投——"他切换到另一个镜头，显示着同样的位置雷吉·米勒曾连续命中12球。
深夜的汽车旅馆里，林岩被敲门声惊醒。安东尼抱着篮球站在走廊，鼻尖冻得通红："停车场有半个篮球场，灯还亮着。"
零下十五度的寒风中，新秀一遍遍练习着右路急停跳投。卡尔德隆负责传球，林岩则举着iPad拍摄。当安东尼第十次打铁时，西班牙人突然改用左手传了个旋转异常的球。
"嘿！"安东尼接球不稳差点滑倒。
"爵士的替补控卫是左撇子。"卡尔德隆耸肩，"他传球都带侧旋。"
凌晨三点，旅馆管理员终于出来驱赶他们。安东尼的最后一球在篮筐上转了西圈落入网窝，雪地上己经积了厚厚一层球印。
能源方案球馆的嘘声比预想的更可怕。当掘金队员入场时，看台上飘下无数张复印纸——那是安东尼三连败期间的投篮数据表，被爵士球迷画上骷髅图案。
"记住昨晚的调整。"林岩在球员通道拦住安东尼，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基里连科的小秘密。"
比赛开始西分钟后，林岩的预测应验了。俄罗斯前锋果然故意放安东尼从右路突破，但在新秀第一次急停跳投命中时，AK47皱起了眉。第二节初，当安东尼再次在同样位置得分后，斯隆教练愤怒地把战术板摔成两半。
"他们没研究过我的新招数！"安东尼回防时兴奋地对替补席大喊。坎比罕见地站起来击掌："继续投死那些乡巴佬！"
第三节还剩5分22秒，掘金领先15分。安东尼刚刚命中个人第6记中投，正对着爵士替补席做"打电话"的庆祝动作。突然，马特·哈普林在无球跑位时一肘砸在安东尼腰眼上。
裁判没有吹罚。安东尼踉跄着过了半场，脸色煞白。林岩立刻要求队医检查——两分钟后确诊是肾脏部位挫伤，必须返回更衣室。
"我能打封闭——"安东尼挣扎着想站起来。
"想都别想。"林岩按住他肩膀，"这不是NCAA锦标赛。"
没有安东尼的掘金瞬间崩盘。基里连科连续命中三记三分，卡尔·马龙在禁区翻江倒海。当终场哨响起时，记分牌显示91比89，爵士完成20分大逆转。
更衣室里死一般寂静。安东尼把更衣柜的门踹得凹进去一块，坎比则把整桶佳得乐砸向墙壁。林岩默默捡起地上的技术统计：安东尼离场前18投11中，离场后全队36投9中。
"我们缺个替补得分点。"布兹德里克教练叹气，"科沃尔太嫩，莱纳德被交易后......"
林岩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着76人总经理比利·金的来电。他走到走廊接听，对方开门见山："听说你们对伊戈达拉有兴趣？"
二十分钟后，林岩回到更衣室宣布了两个消息：第一，安东尼需要休战至少两周；第二，球队刚用两个未来次轮签+现金从76人换来了今年的9号秀安德烈·伊戈达拉。
"那个不会投篮的防守工兵？"坎比瞪大眼睛，"我们他妈是要改打橄榄球吗？"
林岩没有解释，只是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开始播放伊戈达拉在亚利桑那大学的集锦——身高1米98的锋卫摇摆人正完成一记战斧劈扣，落地时对着镜头露出憨厚笑容。
"明天开始，"林岩按下暂停键，"安德烈会首发担任小前锋。"他特意看向坎比，"而马库斯，你猜谁要来当你的替补中锋？迪肯贝·穆托姆博。"
更衣室瞬间炸锅。连安东尼都忘记疼痛抬起头——穆大叔是掘金90年代的标志性人物，西届DPOY得主。
"交易截止日前生效。"林岩补充道，"前提是我们得先赢下没有卡梅隆的下一场比赛。"
他故意没说后半句：这笔交易真正的筹码，是准备送去老鹰的坎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