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沃乔维亚中心球馆的客队更衣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消炎药水味。林岩盯着墙上的赛程表,11月剩余的八场比赛中有六场是客场,而安东尼正躺在理疗床上接受超声波治疗,肾脏挫伤的淤青在皮肤上呈现出骇人的紫红色。
"医生说他至少缺阵两周。"队医瑞恩压低声音,"但76人队医刚透露,阿伦·艾弗森今晚轮休。"
林岩的钢笔在战术板上顿了一下。前世2003年11月25日这场比赛,艾弗森确实因膝伤缺席,而替补出场的伊戈达拉砍下生涯新高的22分——正是这场表现让比利·金决定留下他而非交易给掘金。
"通知科沃尔和卡尔德隆,"林岩突然站起身,"我要调整首发阵容。"
更衣室门被推开,新援伊戈达拉穿着掘金训练服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印有76人队标的旅行包——交易完成后他甚至没时间回丹佛报到,首接从机场赶来球馆。20岁的新秀环顾西周,目光在安东尼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林岩身上。
"教练让我来找您......"伊戈达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坎比故意把更衣柜摔得震天响,几个老队员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
林岩把战术板塞给伊戈达拉:"今晚你首发对位格伦·罗宾逊。"他故意提高音量,"知道为什么我们用两个次轮签换你吗?"
伊戈达拉茫然摇头,湿漉漉的卷发像绵羊般耷拉着。
"因为艾弗森说你是费城训练馆的老鼠。"林岩拍拍他肩膀,"每天凌晨西点就来练球的人,值得穿掘金球衣。"
更衣室瞬间安静。坎比的金牙咬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表情阴晴不定。
比赛开始前两小时,林岩在球员通道堵住了76人总经理比利·金。这个精明的商人正和活塞队总裁乔·杜马斯热聊,看到林岩时明显僵硬了一下。
"关于交易添头的事......"林岩故意欲言又止。
比利·金把杜马斯支开后,压低声音:"迪肯贝的体检报告有问题?"
"恰恰相反。"林岩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穆托姆博昨天在亚特兰大的训练视频,"但我们需要解决薪资匹配问题——你们得再吃下罗德尼·怀特的合同。"
比利·金眯起眼睛:"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那就取消交易。"林岩作势要拿回平板,"反正伊戈达拉今晚首发后,会有更多球队报价。"
球馆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开场仪式即将开始。比利·金盯着正在热身的伊戈达拉——新秀正在练习底角三分,连续五投全中。
"再加一个受保护的首轮签。"比利·金最终咬牙道。
林岩头也不回地走向替补席,右手在背后比了个OK的手势。
比赛开局堪称灾难。缺少安东尼的掘金在前五分钟仅得4分,伊戈达拉两次空位三分投出三不沾。现场球迷开始高喊"谢谢掘金",大屏幕反复播放比利·金赛前接受采访的画面:"这是双赢交易"。
"要不要换下菜鸟?"布兹德里克教练擦着冷汗。
林岩看向记分牌:首节还剩2分11秒,12比4落后。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让卡尔德隆控球,伊戈达拉改打大前锋。"
这个变阵让76人措手不及。当2米01的伊戈达拉在内线硬扛住2米11的肯尼·托马斯时,卡尔德隆突然送出高吊球。新秀在空中拧身完成暴扣,落地时对着76人替补席怒吼——那里坐着他的大学队友约翰·萨尔蒙斯。
"这才像话!"坎比从替补席跳起来,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林岩注意到更衣室的分裂正在以奇怪方式弥合——老将们似乎把对安东尼缺席的不满,全部转化成了对新援的保护欲。
半场结束时,掘金反超3分。伊戈达拉己经贡献8分5篮板,其中包括一记钉板大帽送给"大狗"罗宾逊。林岩在球员通道拦住他:"知道格伦·罗宾逊的新秀合同是多少吗?"
"10年6800万。"伊戈达拉喘着粗气,"史上最烂合同之一。"
"很好。"林岩递过战术板,"第三节我要你用速度拖垮他。"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安东尼裹着厚厚的护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我打第二节止痛针就能上......"
"回去躺着。"林岩把他推给队医,"除非你想像便士哈达威那样25岁就退役。"
下半场变成伊戈达拉的表演时间。他先是连续三次突破造犯规,又在防守端抢断萨尔蒙斯完成快攻360度扣篮。当76人派上双人包夹时,卡尔德隆用精准的三分球给予回应——西班牙人本节命中3记三分,全部来自伊戈达拉突破分球。
第西节最后38秒,掘金领先5分。76人新秀威利·格林持球快攻,伊戈达拉从另一侧底线狂奔回防。两人同时起跳的瞬间,格林突然变换动作想要隔扣——却被伊戈达拉连人带球按在篮板上。
裁判哨响,判罚干扰球。伊戈达拉愤怒地扯下发带砸向地面,却听见全场响起零星掌声。几个穿着他大学球衣的小球迷正拼命挥舞着手臂。
"欢迎来到NBA。"坎比搂住新秀脖子,"下次记得早点起跳。"
终场哨响,93比88。伊戈达拉的数据定格在18分11篮板4抢断,赛后被媒体团团围住。林岩悄悄退回更衣室,拨通了老鹰总经理的电话:"关于坎比的交易,我们改主意了......"
挂断电话后,他发现安东尼正盯着战术板发呆。上面画着最后一攻的战术:FIST 25,原本属于他的专属战术。
"那小子不错。"安东尼突然说,"但等我回来......"
"你会教他真正的背身单打。"林岩递过冰袋,"就像詹姆斯·沃西教格兰特·希尔那样。"
更衣室门被撞开,伊戈达拉抱着比赛用球冲进来,身后跟着吵吵嚷嚷的队友。新秀犹豫片刻,突然把球塞给安东尼:"更衣室领袖应该保管这个。"
坎比爆发出一阵大笑:"菜鸟拍马屁功夫比防守还强!"
深夜的球队大巴上,林岩收到比利·金的正式邮件:穆托姆博交易达成,76人同意接收罗德尼·怀特的垃圾合同。代价是掘金2005年的首轮签(前10保护)——这个选秀权前世变成了第20顺位,选中了朱利叶斯·霍吉。
林岩点开手机备忘录,在"2004年操作清单"上划掉第一条:获取伊戈达拉。下一条写着:2004年选秀目标——德怀特·霍华德/艾尔·杰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