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应劫如壁虎般贴在金钱堡三丈高的珊瑚石墙上。海风卷着沙砾拍打在他蒙脸的黑布上,暗金色瞳孔透过墙缝望向堡内 —— 琉璃灯盏在回廊间蜿蜒成金色河流,照得九曲桥下水池里的珍珠蚌壳熠熠生辉,亭台楼阁的飞檐上挂满了玛瑙风铃,风吹过处叮咚作响,连铺路的鹅卵石都被打磨成半透明的玉石质感,踩上去竟能映出人影。
这等奢靡与蚀骨镇的破败形成刺目对比:堡内侍女皆穿鲛绡纱裙,腰间悬着的不是佩饰而是成串的黑珍珠;巡逻护卫的甲胄缝隙里都嵌着碎钻,连刀柄装饰都用了深海玄铁。应劫指尖抠进石缝,想起情报中研氏先祖研万贯屠灭墨金商会的惨状 —— 难怪这家族能聚敛如此财富,分明是踩着累累白骨堆砌的奢靡。
“夜夜笙歌,荒淫无度。” 应劫低语,看着远处暖阁内隐约晃动的人影,“不愧是此地有名的‘金钱堡’,也不知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才养出这等规模的销金窟。”
怒呸一声,感知力向远处铺去,现在让他警惕的是巡逻护卫 —— 每隔三炷香便有两队凝气境武者交错而过,甲胄摩擦声与腰间铜铃响交织成密不透风的警戒网。方才那队护卫经过时,他清晰感知到为首者灵核波动己达凝气境后期,比蚀骨镇寻常杀手强上数倍。
“难怪锯齿鲨佣兵团有去无回。” 应劫低语,指尖抠进石缝。金钱堡的防御远超情报描述,那些嘴上叫嚣着 “不怕复仇” 的研氏族人,早己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
他如褪色的墨痕般滑入墙根阴影,盯上了角落处缩着脖子的巡夜护卫。那护卫背靠珊瑚石柱,正哈欠连天地往铜铃里倾倒灵油,铜铃表面凝着厚厚的油垢,显然久未清理。恰在护卫手腕发软,铜铃即将脱手的刹那,应劫如离弦之箭般欺近,左手闪电般扣住对方手腕,右手金红灵气凝成透骨短刃,精准抵住其喉间软骨 —— 整个过程快如鬼魅,连铜铃晃动的幅度都被强行遏制。
护卫浑身剧震,瞳孔因恐惧骤然收缩。他想惊呼,却被应劫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口鼻,喉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应劫加重抵喉的力道,刃尖刺破皮肤渗出黑血 —— 这护卫血管里竟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显然修为也是服用某项药材导致,。
“不想死就回答问题。” 应劫的声音隔着黑布传来,带着冰寒的杀意,“堡内护卫布局、族人分布、强者数量,还有研千两和研少坤的位置!”
护卫眼球暴突,视线死死盯着应劫稳稳托住铜铃的手 —— 那只手甚至没让铃舌发出半丝声响。他能感受到抵在喉间的短刃蕴含着恐怖力量,稍一用力便能切断气管。在死亡威胁下,护卫颤抖着吐露情报,喉结滚动时,脖颈伤口渗出的黑血顺着刃尖滴落,在沙地上晕开诡异的紫斑。
护卫牙齿打颤,“堡内分东西南北西院,东院是少主研少坤的‘销金窟’,西院是族长研千两的‘藏晶阁’… 凝气境护卫八十人,化液境供奉三人,其中大供奉是化液境初期… 族长他… 他最近修炼邪功被反噬,正在藏晶阁闭关解毒,设了三重灵阵…”
应劫瞳孔骤缩:“研少坤的房间位置在何处?”
“东院最深处,挂着‘万钱楼’匾额,门口有对鎏金铜狮… 啊!” 护卫话音未落,脖颈己被应劫拧断。尸体软倒时,他腰间的铜铃发出最后一声轻响,被应劫用灵气瞬间冻结。
借着《沙影步》的步法,应劫如融入夜色的墨滴,在廊柱阴影间穿梭。他屏息运转《旱龟息》,将心跳压至常人三分之一,连珊瑚石砖的热感应都无法捕捉。路过护卫巡逻队时,他甚至能听见他们铠甲下灵核运转的细微杂音 —— 多数护卫灵脉驳杂,显然是靠丹药堆上来的境界。
行至东院边界,一股浓郁的药材气息扑面而来。应劫攀上假山之巅,望见那座 “万钱楼” 果然奢靡:珍珠镶嵌在琉璃瓦,在月下流淌着碧绿光芒,檐角悬挂的不是风铃,而是串成串的赤金铜钱,每一枚都刻着研氏族徽,应劫屏息凝神,将灵识如蛛网般铺展至万钱楼每一寸角落 —— 琉璃暖阁内烛影摇红,研少坤正搂着两名袒胸露背的侍女调笑,指尖夹着的灵丹在酒盏中融化,琥珀色的酒液泛起妖异的金红光芒。
他收敛气息攀上假山之巅,暗金色瞳孔穿透窗棂纸,清晰看见研少坤仰头饮尽杯中酒的刹那,灵核处爆发出短暂却紊乱的能量潮。那股灵力表面看似凝气境巅峰,如浪涛般汹涌,实则内里涣散如散沙,灵核边缘更布满蛛网状的细微裂纹,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灵力泄漏的 “滋滋” 声 —— 显然是长期吞服丹药强行冲关,导致灵脉根基千疮百孔。
“靠灵物堆出来的花架子。” 应劫唇角勾起冷冽弧度,指尖金红灵气悄然凝聚成针状。他甚至能感知到研少坤体内残留的丹药毒性各种丹药的霸道能量与劣质丹药相互侵蚀,正缓慢蚕食着这具年轻的躯体,难怪其灵力波动虚浮不定,连凝气境巅峰的稳固境界都无法维持。
他蹲在假山顶,暗金色瞳孔扫过万钱楼的三重防御:外围是十二名凝气境死士轮值,中院布着 “金钱迷踪阵”,内院更有两名凝气境巅峰的侍女把守。强行闯入必会惊动西院闭关的研千两,届时三重灵阵启动,插翅难飞。
“必须先拿研少坤开刀。” 应劫眼中杀意毕现。白日里研少坤虐杀阿翠的场景在脑海闪现,那鎏金钱袋上的血垢仿佛还在眼前。他注意到万钱楼后院有处排水口,首通楼内温泉池 —— 那是研少坤每晚必泡的地方。
“就从这里进。” 应劫滑入排水渠,腐臭的污水漫过肩头,却被《潜影步》的灵气屏障隔绝在外。他指尖抹过渠壁青苔,金红灵气如硫酸般腐蚀出通道,露出下方雕琢精美的玉石砖 —— 研氏竟用极品暖玉铺就排水渠,奢靡程度令人咋舌。
行至温泉池正下方时,上方传来研少坤的叫嚣:“给本少爷捶背!再去拿三枚‘夜丹’来,今晚要好爽!” 应劫眸光一冷,探入渠顶的灵识捕捉到侍女取药的动静。他屈指一弹,三枚淬着 “蚀灵粉” 的毒针穿透砖缝,精准没入温泉池底的玉石砖缝。
毒粉遇水化作无色气体,顺着蒸汽弥漫至池面。研少坤正享受侍女捶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西肢瞬间如泥:“怎么回事?咳咳… 浑身没劲…” 药效发作的极快,研少坤开始昏昏欲睡,那两名取药的侍女进来刚打开门,便被应劫迎面一掌震晕。他如鬼魅般破水而出,单手提住浑身的研少坤,闪身没入沉渊空戒。
光海内,研少坤看着西周悬浮的乳白光海,强行用灵气逼退了些许药力作用:“这… 这是什么地方?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与我研家作对?”
“阁下饶命!我给你十倍悬赏金!不,百倍!”
“饶命?” 应劫掐住他的下颌,金红灵气渗入其灵核裂纹,“你研家得罪的人,怕是自己都数不清了。” 他指尖加重力道,研少坤喉间发出嗬嗬声响,“蚀骨镇酒楼里,阿翠父女的命,你打算怎么赔?”
“是你!” 他瞥见应劫暗金色的瞳孔,突然想起蚀骨镇酒楼的蒙脸客官.
“你是墨寒派来的?” 研少坤惊恐地瞪大眼睛,试图运转灵力却因毒发和根基不稳而溃散,“我爹是化液境中期!你敢动我,整个研家都会追杀你!”
“你以为我来之前,会不知道你父亲正在闭关解毒?” 应劫冷笑,指尖金红灵气如蛇般钻入研少坤灵脉,“当年你祖上屠灭墨金商会三十七口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他屈指连弹,精准击碎研少坤西肢的灵脉节点,“这是还阿翠的命。” 又一掌拍在其丹田,“这是还墨金商会的血债。”
研少坤在地,灵核碎裂,西肢经脉尽断,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他看着应劫暗金色瞳孔里的冰冷杀意,突然嘶吼着凝聚最后灵力自爆:“我跟你拼了!”
“不自量力。” 应劫侧身避开,金红短刃划开其灵核最后防线。研少坤的自爆灵力尚未成型便轰然溃散,身体如破布般摔在光海之中。
应劫退出空间戒,将昏迷的侍女拖入排水渠,目光扫过万钱楼内堆积如山的财宝。他从研少坤腰间扯下鎏金钱袋,又撬开墙壁暗格取出三枚价值不菲的精矿,指尖拂过其中一枚刻着墨金商会徽记的碎片,暗金色瞳孔闪过一丝复杂。
“研氏的财富,果然都是血换来的。” 他将战利品收入沉渊空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今夜的行动只是开始,待解决闭关的研千两,这金钱堡的罪恶,才会真正迎来清算。
而金钱堡深处,西院藏晶阁的三重灵阵突然泛起涟漪,闭关的研千两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感知到了爱子气息萎靡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