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苏明棠继续问道。
春老实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就是半个月前,城里的吴员外派人来过,说是要买杏儿绣的一幅鸳鸯戏水图。那幅图是杏儿花了半年时间才绣好的,本来是打算留着自己嫁妆的。吴员外给的价钱很高,杏儿就卖了。”
“吴员外?”苏明棠心中一动,“是城西那个吴员外吗?”
“是的,就是他,”春老实说道,“吴员外家大业大,在城里很有势力。”
苏明棠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春老实都一一回答了,但并没有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送走春老实后,苏明棠对裴砚辞和林疏月说道:“看来,这个吴员外需要好好查一查。”
“你怀疑是吴员外杀了春杏?”裴砚辞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苏明棠说道,“但他是死者生前接触过的唯一一个比较特殊的人,而且还买过她的绣品,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关联。”
林疏月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却在快速思索。
她注意到,春老实提到吴员外时,眼神闪烁,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是典型的紧张和隐瞒的表现。
难道春老实还知道些什么没有说出来?
“明棠姐,”林疏月开口说道,“我觉得春老伯似乎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苏明棠看了林疏月一眼,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但现在他情绪激动,逼问也问不出什么。我们先回镇抚司,整理一下线索,再从长计议。”
回到镇抚司,苏明棠立刻下令调查吴员外的背景。很快,关于吴员外的资料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吴员外名叫吴富贵,是城里有名的富商,主要经营绸缎生意,家境殷实。此人表面上乐善好施,经常捐钱给寺庙和孤儿院,在城里有很好的名声。但暗地里,却有人说他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经常欺压百姓,强买强卖。
“一个商人,为什么要买一个绣娘的绣品?而且还出高价?”裴砚辞看着资料,疑惑地问道。
“这确实有些奇怪,”苏明棠说道,“除非那幅绣品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拿起春杏的验尸报告,再次仔细阅读。
报告中提到,死者胃里没有发现毒药,苏明棠觉得致命伤可能在头部,但由于死状与胭脂案相似,最初的验尸官并没有深入检查。
“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不在仵作的验尸箱里,而藏在人心里。胭脂会蒙住眼睛,谎言能堵住耳朵,可真相永远会在伤口里生长。”苏明棠捏着手中的纸说道。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验尸。”苏明棠坚定地说。
“重新验尸?”裴砚辞有些惊讶,“难道你怀疑最初的验尸结果?”
“不是怀疑,而是之前的验尸官可能被死者的死状误导了,”苏明棠说道,“死者死状与胭脂案相似,很可能是凶手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我们不能被表象所迷惑,必须找到真正的死因。”
于是,苏明棠带着林疏月再次来到停尸房。这一次,她更加仔细地检查了死者的尸体,尤其是头部。
在死者的后脑,她发现了一处不明显的凹陷,皮肤表面有轻微的淤青。这处凹陷很小,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找到了!”苏明棠兴奋地说道,“死者是被人用硬物敲击后脑致死的!”
她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刺入凹陷处,然后拔出。银针的针尖上没有沾染到任何东西,但苏明棠却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凶手非常狡猾,”苏明棠说道,“他用硬物敲击死者后脑,导致其死亡,然后又给死者涂上胭脂,伪造了死于胭脂毒杀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模仿之前的胭脂案,转移我们的视线。”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裴砚辞问道,“仅仅是为了掩盖杀人真相吗?”
“很可能是这样,”苏明棠说道,“但为什么要模仿胭脂案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林疏月在一旁听着,突然想起了春老实提到吴员外时的异常表现。她尝试着运用读心术,回忆着春老实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
她想起春老实提到吴员外时,瞳孔微微收缩,嘴唇抿得很紧,双手手指用力绞着衣角,这些都是紧张和恐惧的表现。
而且,当苏明棠问起春杏是否有异常时,春老实回答得有些犹豫,似乎在隐瞒什么。
“明棠姐,”林疏月说道,“我觉得春老伯一定知道些什么,而且很可能和吴员外有关。”
苏明棠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看来,我们需要再去拜访一下春老伯。”
于是,三人再次来到春老实家。
这一次,春老实的情绪己经稳定了许多。看到苏明棠等人,他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将他们请进了屋。
苏明棠没有拐弯抹角,首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老伯,我们己经查明,你女儿不是死于胭脂毒杀,而是被人谋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春老实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低下头,不敢看苏明棠的眼睛。
“老伯,”苏明棠放缓了语气,“我们知道你失去女儿很伤心,但只有找出真凶,才能给你女儿一个交代。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否则真凶逍遥法外,你女儿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春老实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林疏月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春老实的表情。
她看到春老实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和恐惧,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老伯,”林疏月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害怕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听到林疏月的话,春老实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抬起头,看着林疏月,嘴唇颤抖着说道:“我……我不能说……我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他们?他们是谁?”苏明棠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春老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摇头:“不……没有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疏月继续运用读心术,分析着春老实的微表情。
她看到春老实的眼神游移不定,不断地舔着嘴唇,这是典型的说谎表现。而且,当提到“他们”时,春老实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这表明他非常害怕。
“老伯,你不用害怕,”苏明棠说道,“我们是镇抚司的人,会保护你的安全。只要你告诉我们真相,我们一定能抓住凶手,为你女儿报仇。”
春老实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走吧……”
苏明棠知道,春老实可能是受到了凶手的威胁,不敢轻易开口。硬逼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反而可能会让他更加害怕,什么都不说。
“好吧,老伯,”苏明棠说道,“我们不逼你。但如果你想到了什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遇到危险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说完,苏明棠将一块镇抚司的令牌递给春老实。春老实接过令牌,手还在微微颤抖。
离开春老实家后,苏明棠对裴砚辞和林疏月说道:“春老实一定是被凶手威胁了,而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吴员外。”
“那我们现在就去抓吴员外?”裴砚辞问道。
“不行,”苏明棠说道,“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不能随便抓人。而且,吴员外在城里很有势力,如果我们抓错了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林疏月问道。
“我们去吴员外家看看,”苏明棠说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