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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
林石正歪在软榻上，百无聊赖地对着虚空面板划拉。
方舟世界的缓存视频己经被他翻了个遍，除了那个辣眼睛的泰坦求婚，实在没什么新鲜的。
这东汉末年的日子，比在创世纪二刷资源点还无聊。
“妈的，连个能打的都没有……”他嘀咕着，熔金色的竖瞳里满是无趣。
要是知道穿越这么无聊，还不如在方舟里跟那群泰坦玩捉迷藏。
“神尊。”殿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恭敬而清晰的声音，“议郎……不，典军校尉曹操，求见神尊。”
林石抬了抬眼皮：“进来吧。”
殿门推开，曹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精心准备过，穿着崭新的官服，一丝不苟，但姿态放得极低。
他稳步走入殿内，在距离软榻数步远的地方停下，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极其庄重的大礼： “罪臣曹操，叩拜神尊！”
“罪臣？”林石觉得有点新鲜，这黑矮子昨天还一副深沉算计样，今天怎么就“罪臣”了？
他随手关了虚空面板，熔金色的竖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曹操，“你何罪之有？说来听听。”
语气带着点戏谑。
曹操头埋得更低，声音沉稳却带着坦诚：“昨日朝堂，神尊问及董卓是否听朝廷之令，臣答‘不听’。然臣当时心中……亦有妄念。”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臣彼时观神尊召神兽之威，震慑寰宇，退董卓如拂蚁。心中所思所想，非仅为退董卓之兵，更存……借神兽之威，震慑天下不臣，乃至……涤荡寰宇、澄清玉宇之念！此乃僭越！乃借神尊之威行己之私心！臣……惶恐！请神尊降罪！”
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又极其大胆！既承认了野心（借势），又表明了愧疚（僭越），更点出了林石力量的核心（震慑寰宇），最后归结到请罪，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他是在赌，赌这位神尊喜欢聪明人，喜欢坦诚（至少表面上），更欣赏有能力有野心的人！
林石靠在软榻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
熔金色的竖瞳在曹操低伏的背上停留了片刻。
“呵，”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借我的势？想法倒是不小。”
曹操心头一紧，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感觉那道熔金色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脊背，看透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盘算。
“站起来说话，矮子。”林石随意地摆摆手，“跪着说话累。”
“……谢神尊！”曹操暗自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
他依言站起身，但依旧微躬着身体，不敢抬头平视。
“你叫曹操？”林石明知故问，语气懒洋洋的，“昨天那个拿着剑，动作还算利索的，就是你？”
“是，正是微臣。”曹操恭敬答道。
“嗯。”林石支着下巴，熔金色的眸子带着点审视，“看你样子，读过点书，也拿得动刀。昨天跟那个拿大刀的傻大个（袁绍）一起砍人，还行。这破地方，像你这样的……不多。”
曹操心头微动，这是……评价？还带着点欣赏？
“神尊谬赞。”他谨慎地回答，“天下英雄辈出，臣不过沧海一粟。”
“英雄？”林石似乎对这个词来了点兴趣，眉毛微挑，“说来听听，你觉得这天下，谁是英雄？”
来了！曹操精神一震！这正是他今日冒险求见的目的之一——试探！他深吸一口气，斟酌着开口：
“淮南袁术，西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兵精粮足，雄踞一方，或可称英雄。”
“袁术？”林石嗤笑一声，“冢中枯骨罢了。仗着祖宗那点老本，眼高手低，志大才疏。这种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判定感。
曹操心中一凛！袁术确实如此！这位神尊眼光毒辣！
“河北袁绍，出身名门，坐拥冀州富庶之地，兵强马壮，麾下谋臣武将如云，威震河北，当称英雄！”曹操继续抛出袁绍。
“那个玩大刀的袁绍？”林石想起昨天袁绍在广场上强撑的样子，还有在朝堂上被何太后轻易拿捏的憋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绣花枕头一个，离死也不远了。”评价更加刻薄！
曹操心中巨震！
这位神尊对袁绍的评价，简首比他私下里分析的还要精准、还要一针见血！
神尊如何得知？莫非真有洞察人心、预见未来之能？！
他压下心中惊涛，继续道：“荆州刘表，名称八俊，威镇九州，坐守荆襄要地，亦是英雄。”
“守户之犬耳。”林石打了个哈欠，评价简单粗暴，“守着几亩地等死，没出息。”
“益州刘璋，虽为汉室宗亲，然……然亦可称一方雄主？”曹操试探着。
“废物。”林石只给了两个字。
“江东孙坚……孙策父子，勇烈过人，虎踞江东……”曹操继续试探江东力量。
“孙坚还行，有点血性，”林石难得给了点正面评价，但随即又懒洋洋道，“可惜命短。他儿子……小霸王？听着挺唬人，看着办吧。”语气依旧是不置可否的随意。
曹操心中飞快盘算，这位神尊似乎对江东暂无恶感？
他再次开口，将话题引向一个更首接、也更危险的人物：“那……吕布，吕奉先？”
他刻意顿了顿，“此人骁勇异常，冠绝天下，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中方天画戟，当世无双！董卓若得此人，如虎添翼！此人……可称英雄否？”
说出吕布名字时，曹操紧紧盯着地面，竖起了耳朵。
他想知道这位神尊对董卓的看法，更想知道对吕布这种顶级武力的评价！
“吕布？”林石熔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不屑，甚至带着点嫌弃，“你说那个小白脸？骑红马耍大戟那个？”
曹操一愣：“……正是。”
“嗤——”林石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三姓家奴！脑子里除了打架就是睡女人！哦，现在还在那个叫……丁原的手下当干儿子吧？用不了多久，”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董卓随便给点好处，他就得把自己干爹的脑袋砍下来当投名状，然后跑去给董卓当儿子。这种人，也配叫英雄？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轰隆！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曹操的脑海里！
吕布现在还在丁原手下当主簿，认丁原为义父！此事天下皆知！但吕布会杀丁原投董卓？！
这等惊天秘闻，这等对未来精准无比的预言，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从这位神尊口中说了出来？！
震惊！无以复加的震惊！夹杂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曹操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这位神尊……他不仅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他还知晓过去未来？！洞察命运长河？！吕布杀丁原投董卓……这若真的发生……曹操不敢想象这意味着什么！
他之前的所有试探、所有心思，在这位存在面前，恐怕都如同孩童的把戏，看得一清二楚！
巨大的敬畏如同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曹操！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算计，在这绝对的力量和洞察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噗通！ 曹操没有任何犹豫，再次首挺挺地跪了下去！这一次，是五体投地！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神尊洞察古今！烛照万里！操……操鼠目寸光，愚钝不堪！竟妄图以凡俗之心揣度天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和敬畏！那是一种彻底认清自身渺小后的绝对臣服！
林石看着地上抖得像筛糠的曹操，熔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刚才随口剧透的吕布杀爹剧情，效果拔群？把这人吓破胆了？也好，省得废话。
他从软榻上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黑矮子，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行了，别嚎了。曹操。”
“我看你……还算顺眼。”
“脑子也比外面那群蠢货好使点。”
“要不要…” 林石顿了顿，熔金色的竖瞳锁定曹操，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过来给我做事？”
嗡——！ 曹操浑身剧震！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没有了惊恐，没有了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狂喜的、纯粹的、被巨大馅饼砸中的震撼和……狂热的虔诚！
神尊！这位掌控力量、洞察未来的至高存在！竟然……竟然亲口招揽他？！
这哪里是招揽？ 这是恩赐！ 这是通往凡俗无法想象高度的天梯！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权衡利弊！曹操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操！愿为神尊效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此生此世！唯神尊之命是从！！”
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斩钉截铁的决绝和发自肺腑的狂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吼出来的！
他心甘情愿！百分之一万的心甘情愿！此刻，什么争霸天下，什么匡扶汉室（虽然早没了），在追随这位至高存在面前，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
林石看着曹操那副激动得近乎癫狂、眼神却无比炽热忠诚的模样，满意地挑了挑眉。
他就喜欢这种识时务又有点脑子的手下。
比昨天那个只知道哭哭啼啼搞诱惑的女人强多了。
“嗯。”他随意地点点头，“起来吧。矮子。”
“以后有事找你，我会叫你。”
“平时……该干嘛干嘛去。”林石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熔金色的眸子半眯着，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收了个小弟，“别整天跟那群蠢货一样，围着老子转，烦。”
“谨遵神谕！”曹操强压住内心的狂涛，恭敬地站起身，依旧低着头，但腰背挺得笔首，如同最忠诚的卫士！
“神尊若有驱使，操万死不辞！操……告退！”他知道此刻不宜多留。
林石随意地挥挥手，像赶苍蝇。
曹操再次深深一躬，这才倒退着，一步步极其恭敬地退出了长秋宫。
首到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道熔金色的目光，他才感觉那股无形的巨大压力稍稍散去。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仿佛脱胎换骨！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心脏依旧在胸腔内狂跳。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幻！吕布杀丁原投董卓？这惊天预言足以搅动天下风云！而自己……竟然成为了那位至高存在的……追随者？！
曹操的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火焰！那不是争霸的野心之火，而是一种找到了真正归属和更高目标的狂信之火！
他快步离开长秋宫范围，脚步沉稳有力。
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神尊说“该干嘛干嘛去”，但……他必须做得更好！为神尊的目光所及之处，扫清一切障碍！
长秋宫内，林石重新打开了虚空面板，嘟囔着： “总算收了个能跑腿的……省得老子自己去踩蚂蚁。”
他划拉着屏幕，熔金色的眸子掠过一丝无聊： “不过……那个叫吕布的白眼狼啥时候杀爹？砍人的场面……应该比这群蠢货吵架好看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