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距离画展过了几天，此时周末上午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给水门家整洁的玄关镀上一层暖金色。
小山水门站在穿衣镜前，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带。他穿着一身熨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一丝不苟，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整个人散发着沉稳内敛的精英气质。他的颜值和魅力在这身正式装扮下，更显卓尔不群。
旁边，野原美伢也特地换下了居家服，穿着一套她最体面的、略显保守的米色套裙，头发仔细地盘好，脸上还扑了点粉，显得容光焕发。
她手里提着一个系着漂亮礼结的纸袋，里面装着精心挑选的伴手礼——一盒高级羊羹和一包静冈产的玉露茶。
“水门，准备好了吗？我们该过去了。” 美伢的语气带着一丝郑重其事，“第一次正式拜访邻居，礼节可不能马虎，尤其是北本太太，她是这一片的老住户了，人缘很好，消息也灵通得很。” 她强调了“消息灵通”，暗示着搞好邻里关系的重要性。
“是，美伢姐。” 水门点头，从衣帽架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家门，穿过几步之遥的小路，来到隔壁一栋格局相似但更显岁月痕迹的一户建门前。门牌上写着“北本”。美冴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很快被拉开，一位头发乌黑、身材矮胖、穿着舒适家居服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她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眼角堆着慈祥的皱纹，正是北本太太。
“哎呀！是野原太太！” 北本太太的声音洪亮热情，目光随即落在美伢身后挺拔出众的水门身上，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位是…？”
“北本太太，早上好！” 美伢立刻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微微欠身，“打扰您了。这位是我的堂弟，小山水门，刚搬到隔壁那栋房子。今天特意带他来拜访您，以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
她侧身让出水门，同时将手中的伴手礼奉上，“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水门上前一步，姿态优雅地深深鞠躬，声音清朗悦耳：“北本太太，您好。晚辈小山水门，初次正式拜访，冒昧打扰了。以后就是邻居，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礼仪无可挑剔，态度谦逊真诚。
“哎呀呀！太客气了！快请进快请进！” 北本太太被这俊朗有礼的年轻人弄得心花怒放，连忙接过礼物，热情地将两人让进屋，“野原太太，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堂弟！快请进，别在门口站着。”
北本太太的家收拾得干净整洁，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怀旧气息。玄关处摆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客厅的矮桌上铺着干净的桌布，墙上挂着家人的照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线香和旧家具的味道。
三人在客厅的和式坐垫上落座。北本太太手脚麻利地端上早己准备好的绿茶和一小碟精致的和果子。
“小山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北本太太看着水门，越看越喜欢，开启了长辈的“查户口”模式，“听野原太太说，你是在东京上的大学？是哪所名校呀？”
水门双手接过茶杯，姿态端正，温和地回答：“是的，北本太太。我毕业于东亰大学，理科和金融贸易方向。” 他回答得简洁，没有刻意炫耀。
“东大？！哎哟！那可是最高学府啊！” 北本太太惊叹不己，看向水门的眼神更加赞赏了，“真是了不起！那现在在哪里高就呢？看你这气质，肯定是做大事的人！”
“目前在一家商社担任顾问性质的工作。” 水门回答得依旧比较概括。
“顾问！那可是跟部长一样大的官呢！年纪轻轻就坐这么高的位置，真是前途无量啊！” 她啧啧称赞。
美伢在一旁听着，脸上满是自豪，适时地补充道：“是啊，北本太太，水门他从小就特别聪明，学什么都快！现在工作也特别努力负责！” 她不忘给堂弟贴金。
北本太太连连点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长辈最关心的领域：“小山先生这么优秀，肯定很受女孩子欢迎吧？有没有女朋友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安定下来？这房子都买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啦！” 她笑眯眯地问着，眼神里充满了八卦和关切。
水门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回答得滴水不漏：“谢谢北本太太关心。目前工作比较忙，个人感情的事情…随缘就好。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他巧妙地用“随缘”和“水到渠成”回避了具体问题。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 北本太太立刻发挥过来人的精神，“缘分也要靠争取的！像小山先生这样的人才，眼光肯定高！不过啊，找对象还是要找知根知底、贤惠持家的好姑娘……” 她显然有开始做媒的倾向。
“对对对！北本太太您说得太对了！” 美伢立刻接过话茬，仿佛找到了知音。
她正愁没机会好好“推销”一下自家堂弟（以及顺便展示自己的消息灵通度），“我们水门啊，人品那是没得说！又稳重，又体贴，家务能力也很强！关键是对家人特别好！您是不知道，他刚搬来就…”
美伢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从水门帮小新赶娃娃车（省略了错过那段）、送高级和牛鱼子酱、陪小新玩、到在幼稚园帮忙（省略了老师吵架），事无巨细地讲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炫耀和自豪。
她讲得绘声绘色，时不时还加入一些自己的评论和感慨。
“哦？是吗？真是个好孩子！”
“哎呀！还特意送那么贵的牛肉？”
“还陪小新玩？小新那孩子可不好带啊！”
北本太太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和附和，两人越聊越投机，话题逐渐从水门本人扩展到春日部的各种八卦、超市打折信息、育儿经验（美伢大吐苦水），最后甚至聊到了附近哪位太太最近发生的趣事。
水门端坐在一旁，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安静地听着两位女士越来越热烈的“聊天战场”。
他适时地为她们续上茶水，点头回应她们的感叹，但话题己经完全插不上嘴，也不需要他插嘴了。他就像一件被展示完毕、暂时退居二线的“精美展品”。
趁着美伢正手舞足蹈地描述小新在幼稚园画展上“惊世骇俗”的趣事，而北本太太笑得前仰后合的空档，水门极其自然地、动作轻缓地放下茶杯。
“失礼一下，” 他声音不高，恰好能让两位沉浸在聊天中的女士听到，“我去续点热水。” 他拿起桌上的空水壶，动作优雅地站起身。
“啊，好好好！水门君你坐，我去…” 北本太太下意识地想客气。
“不用麻烦您，北本太太，我知道厨房在哪边。” 水门温和地制止了她，微微欠身，然后步伐沉稳地走向厨房方向。
美伢和北本太太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目光追随着水门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随即又立刻被刚才中断的八卦话题吸引，重新投入了更加热烈的交谈中，笑声比刚才更大了。
水门走进北本太太家干净但略显陈旧的厨房，将水壶放在水龙头下接水。听着客厅传来的阵阵笑声和谈话声，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释然的微笑。
他并不讨厌这种热闹，只是习惯了安静和效率，对这种密集的、以他为话题中心的邻里社交，多少还是需要一点适应和…偶尔的“战术性撤退”。
他站在厨房的窗前，看着窗外北本太太精心打理的小菜园，绿意盎然…………
（下一章该白神出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