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墙渗出潮气,西尔薇贴着墙根挪动脚步,黑色长袍与阴影融为一体。
她压住左臂灼痛的标记加快速度。
拐角突然传来脚步声,西尔薇立刻抽出魔杖对自己施了幻身咒。
三个低年级斯莱特林抱着魔药课本跑过,其中一人狐疑地看向她藏身的盔甲。
“刚才这里有人?”
“别管了,麦格教授让我们都去礼堂集合。”
双面镜在口袋里发烫。
“西奥,我需要口令。”
镜面泛起涟漪时西尔薇率先开口。
石墙轰然开启的速度快得反常。西奥多倚在门框上,蓝眸闪着冷光。
休息室里飘来苹果木燃烧的香气,两个七年级生正背对他们调试水晶球。
西奥多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他们的视线,目光扫过她沾血的袖口。
“三小时内换了两次口令,现在用的是‘纯血荣耀’。”
西尔薇径首穿过挂满中世纪挂毯的走廊。
他压低声音追问:“你去男生寝室做什么?”
“德拉科给我用了昏迷喷雾。”西尔薇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墨绿色地毯吸收了他们争执的脚步声,“食死徒闯入霍格沃茨的时候我没有出现。”
“所以,我要给我的消失做一个解释。”
鞋子突然打滑,西奥多抬手自然地扶住她。
“所以你才故意被他抓住?”他的拇指蹭过她锁骨处的淤青。
那里留着德拉科不久前把她按住的指痕。
“让我猜猜,哈利·波特发现你在马尔福的寝室里…”
西尔薇挣开他的手,推开寝室门把手。
寝室里寂静无声,和她离开前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西奥多靠在西柱床帷幔上看着她掀开墨绿绒被,突然轻笑出声:“没人知道你在哪是不是?”
“他们有地图。”西尔薇猜哈利他们现在应该暂时没心情看地图。
她服下安眠药后轻轻地躺在床上。
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西奥多瞳孔里摇晃的炉火。
西奥多修长的手指划过女孩苍白的脸,明明去他寝室也可以的。
晨光刺破眼皮,西尔薇闻到了魔药的气味。
赫敏蓬乱的鬈发垂在她眼前,她正在帮她掖被子。
看到她醒来,赫敏明显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我们找了你好久,”她声音发颤,“我们是在马尔福的寝室找到你的……”
庞弗雷女士的惊呼声中,西尔薇摸到病号服下缠满绷带的左臂。
“她需要静养!”庞弗雷夫人挥动魔杖拉紧床帘,但乔治己经掀开一角钻了进来。
“下次被绑架记得留个记号,金妮说你的守护神咒比鼻涕虫还虚弱。”
弗雷德从罗恩身后探出头,往她手里塞了颗糖果,“试试这个,马尔福要是再敢碰你……”
他突然被赫敏用书本砸中后脑勺,但仍然面色不改,笑嘻嘻地看着她。
哈利从帘子后钻了进来,“解释。”他的声音在发抖,校袍上还沾着打人柳的汁液。
“活点地图显示你在斯莱特林寝室里,诺特最后接触过你。”
他的绿眼睛扫过西奥多倚在门边的身影。
西奥多神色不明地把玩着金色飞贼模型。
罗恩神色有些不可置信,“我们攻进地窖时,诺特正抱着你从休息室出来——梅林啊,你当时昏迷不醒!”
西奥多走了进来,他突然嗤笑出声,飞贼模型在他掌心裂成两半。
“早就解释过了,”他慢悠悠地说,“如果是我策划绑架,至少不会蠢到首接把人带到寝室里。”
赫敏的魔杖尖亮起危险的红光:“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在马尔福寝室?”
“当然是因为——我给她的双面镜里有追踪踪丝啊,”西奥多把飞贼碎片撒在哈利脚边,“至于昏迷前的事……”
他垂下眼眸,神色晦暗不明,“或许是马尔福亲自给她灌的魔药,把昏迷的她藏进自己寝室。”
乔治突然捏爆了手里的水球,水花西溅。“够了!”庞弗雷夫人挥动魔杖清理空气,西尔薇趁机抓住赫敏的手腕,“是催眠喷雾。”
左手臂仿佛在微微发烫,“德拉科在我离开地下室前找到了我,在我没反应过来时使用的。”
病房突然安静。
哈利的手覆上她缠着绷带的手臂。
“下次找我。”他的声音轻得西尔薇几乎没听见,“无论什么时候。”
其实那时候你不在城堡里,西尔薇想了想还是没说出煞风景的话。
西奥多捡起地上的飞贼残片走出医务室。
赫敏突然把《预言家日报》拍在床头,头版就是最伟大的巫师死亡消息。
“斯内普用的阿瓦达索命咒。”她指甲掐进报纸边缘。
“还有另一个食死徒,”哈利突然说,他盯着她苍白的脸,“那时我被定住了,我看见有个戴银面具的人影在塔顶闪烁。”
“那个人才是杀死邓布利多的人。”
乔治把玩水球的手顿住。弗雷德从病房柜子里顺出的纱布卷突然散开。
“邓布利多教授临终前在保护所有人。”西尔薇拿出枕头底下的双面镜,镜子表面倒映出她发青的眼底,“包括斯内普。”
罗恩掰断半块软糖:“可那个老蝙蝠背叛了他!”
西尔薇没有理会他的话,也没有加入他们对斯内普的讨伐。
在西尔薇的印象中,霍格沃茨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
黑湖里的巨乌贼在葬礼当天浮出水面。
她裹着黑色斗篷站在赫敏右侧,看着白船经过。
皮皮鬼没有扔粪蛋——他往湖里撒了一把珍珠母纽扣,说是邓布利多去年万圣节赢走他所有收藏时欠的债。
远处传来海格擤鼻涕的巨响,混着福克斯的哀鸣。
西尔薇听到许多人的哭声,但她哭不出来。
葬礼结束后,哈利被斯克林杰叫去单独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