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顾言猛地踩下刹车，皮卡在焦土上划出漆黑辙痕，在晶化荆棘丛前险险停住。他摇下车窗，用扳手敲了敲锈蚀的路牌："瞧瞧，'前方声波雷区，活人绕行'——黄旗的温馨提示可比血颅女王温柔多了。"
声波陷阱在朝阳下泛着金属冷光。顾言蹲在输电塔底，万能扳手撬开检修板时爆出电弧："蓝旗的共振涂层……但混了血颅战团的腐肉黏液。"他晃了晃烧焦的扳手，油污手套上沾着沥青状液体。
"你能拆就拆，"白羽一箭射穿扑来的晶化鬣狗，"不能就换条路。"
"换路？"林绯的丝线刺入地面，黑曜石纺锤映出地底交错的红色光脉："雷区覆盖半径二十公里，天己经亮了，来不及。"
"走骸骨小径！"顾言突然指向右侧崩塌的高架桥，扭曲的钢筋间隐约可见火车轨道，"当年运晶矿的专线，锈骨那帮孙子最爱在隧道里打劫——"他故意拖长音调，"不过他们老大加尔欠我三箱润滑剂，说不定能卖个面子。"
白羽的箭尖挑起他衣领："你当我是新兵？"
"天地良心！"顾言举起油污手套作投降状，"上个月他们劫了蓝旗运输队，我帮忙修好那台破列车，换到份过路协议……"他忽然压低声音，"协议写在卫生纸上，这会儿大概在加尔裤兜里糊着呢。"
隧道入口处垂落着晶化菌丝，像某种巨兽的獠牙，西周的石壁上密布的刻着扭曲的金属文字：【痛觉是进化的圣火】。罗烬的怀表开始逆时针转动，表盖内侧的小太阳刻痕渗出冰蓝荧光。林绯的丝线缠住他手腕："别碰任何发光的菌丝。"
顾言打开车顶探照灯，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锈蚀的铁轨如巨蛇骸骨般匍匐在焦土上，枕木间散落着人类联盟的制式枪械——弹匣里填装的却是新伊甸园的忏悔者祷文。白羽的箭尖挑起半块铁牌，倒十字架与七色旗的绞索图腾交叠，边缘沾着晶化的脑浆。
"看这个。"林绯的纺锤刺入铁轨缝隙，卷出一截脊椎骨。骨节上焊着蓝旗的应力阀，齿轮刻着笑脸涂鸦。"锈骨兄弟会把所有势力当零件拆，"她碾碎骨头，晶尘随风飘向远处雾霭，"他们不站任何阵营，只相信痛苦能熔炼出真正的进化。"
皮卡突然剧烈颠簸，车轮碾碎的竟是人骨铺就的路基。白羽的箭袋发出蜂鸣，她抬手射落洞壁的监视器："我们被标记了。"
隧道深处传来铁轨震颤的嗡鸣，三盏血红车灯刺破黑暗。白羽的电磁箭刚搭上弓弦，整条隧道突然被探照灯照亮——
八节由人类脊椎拼接的车厢轰隆驶来，车头镶嵌着巨型痛苦引擎核心，暗红血肉在玻璃舱内蠕动。驾驶舱内的加尔探出半机械化的头颅，痛苦引擎核心喷涌血肉触须："黄旗的赏金老子收定了！"
"哟，这不是加尔老哥吗？"顾言嬉笑着举起扳手，"润滑剂改天双倍奉还，先借个道成不？"
回答他的是引擎核心的咆哮，血肉触须从车顶暴射而出，钉入隧道岩壁。整列骸骨列车如蜈蚣般立起，将皮卡困在节肢状的车厢之间。
"黄旗的赏金够买二十台新引擎，"加尔挥一挥手，数具骸骨傀儡向着皮卡蹒跚前行，"顾老弟，你说呢？"
白羽的电磁箭贯穿两具骸骨傀儡，扭头喝道："这就是你说的交情？"
"商业纠纷！商业纠纷！"顾言缩头躲过飞溅的骨渣，"谁知道黄旗出价那么高！"
加尔从车顶跃下时，地面腾起硫磺味的烟尘。痛苦引擎核心在其背后脉动，喷出的触须与车厢骸骨相连，他的机械左臂是台旋转骨锯，右肩血肉增殖出三颗人类颅骨，每张嘴都在嘶吼不同语言。
“接受... 痛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