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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炸裂的脆响如丧钟轰鸣，震得紫宸殿鎏金鸱吻簌簌落尘。蛛网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镜面，突然爆发出的幽蓝光晕中，竟翻涌出远古洪荒般的威压，将蟠龙金柱上的赤金漆烫出焦痕。
夜枭的玄铁面具被无形气浪掀飞，露出刀疤纵横的面容。他瞳孔骤缩——那些光流里竟浮动着破碎的星辰轨迹，每一道流光划过，都在青砖上灼出蜂窝状的孔洞。暗卫们的惨叫被扭曲成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鲜血尚未落地，便在半空凝结成暗红色冰晶，簌簌坠落。
“护住陛下！”夜枭嘶吼着甩出三枚透骨钉，钉身却在触及光晕的刹那熔成铁水。他踉跄着扶住倾倒的汉白玉栏杆，指腹传来刺骨寒意——整座宫殿的石材正在龟裂，细密的冰纹从铜镜处蔓延，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霜白。
御阶之上，楚明渊龙袍猎猎作响，熔金瞳孔里翻涌着风暴。他强行运转龙元，淡金色的能量屏障上爬满蛛网状裂痕，怀中的林笑笑却如风中残烛，七窍渗出的血珠悬浮在半空，凝成诡异的血花。“笑笑，闭眼。”他声音沙哑，喉间腥甜翻涌，掌心龙纹烫得几乎要穿透骨骼。
就在这时，林笑笑破碎的瞳孔突然亮起数据流，整个人悬浮而起。铜镜碎片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无数光粒在她周身凝聚成星图，竟与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完美重合。“渊......”她唇畔溢出带金芒的血，指尖颤抖着抚上楚明渊染血的面庞，“你看，原来我们的命运，早在星河里写好了......”
阿史那·金狼的苍狼泣血刀劈开时空乱流，刀身上的狼牙图腾泛着妖异红光。他脖颈青筋暴起，怒吼震落屋檐铜铃：“想逃？突厥的雄鹰，岂容蝼蚁折翼！”血色刀芒所过之处，空气如煮沸的沥青般扭曲，竟将紫宸殿的飞檐生生削去一角。
楚明渊眼中金光大盛，龙吟震得梁柱嗡嗡作响。他胸前龙纹迸发，一道凝实的金龙虚影破体而出，龙须扫过之处，时空竟如同宣纸般褶皱。龙爪与刀芒相撞的刹那，整个世界陷入黑白——瓦片悬在半空，鲜血凝成琥珀，连呼吸都成了凝固的雕塑。
林笑笑却在这静止的时空里疯狂挣扎，她的意识深处，初代意志的冰冷机械音与楚明渊的怒吼交织：“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超限！启动强制清除程序！”“笑笑！回来！”她望着楚明渊燃烧本命精血的苍白面容，突然想起初见时他束发的玉冠，映着烛火，比星辰还要璀璨。
“我偏不！”林笑笑突然笑出声，血泪混着数据流滑落，“系统，你说爱会削弱力量？可我偏要用这力量，为他逆天改命！”她周身炸开赤金色光芒，如同涅槃的凤凰。那光芒所到之处，时空裂隙开始愈合，阿史那·金狼的魔刀寸寸崩裂，连楚明渊的龙元反噬都被生生压下。
“红线缠，启！”林笑笑指尖弹出赤金丝线，如同月老手中的红绳，却比钢刀更锋利。丝线穿透楚明渊眉心的瞬间，他突然想起那年上元节，她攥着他的衣袖丝线放，说：“若有一天走散了，你就顺着红线来找我。”
紫宸殿的时空裂隙终于闭合，最后一缕光芒消散时，林笑笑的嫁衣碎片如血蝶飘落。楚明渊接住那片染血的绡纱，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里竟混着金粉——那是龙元燃烧过度的征兆。他缓缓跪地，指尖抚过冰凉的青砖，那里还残留着她最后的温度。
“陛下！”夜枭踉跄奔来，却在触及楚明渊目光的瞬间僵住。帝王的眼中，星河尽碎，只剩一片荒芜的雪原。他轻轻将嫁衣碎片贴在心口，忽然想起林笑笑总爱哼的那支小调，如今曲终人散，余音却在死寂的宫殿里久久回荡。
暗处，小翠的尸体突然抽搐，墨绿色符文如活物般在她皮肤上游走。她睁开惨绿色的眼睛，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双头蛇......终将吞噬一切......”话音未落，整具尸体化作飞灰，唯有一枚青玉珏坠落，珏上刻着的“零”字，在血泊中泛着幽光。
楚明渊弯腰拾起玉珏，指腹着那道刻痕，突然轻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惊起殿外寒鸦，却无人看见，泪水正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玉珏上，晕开一抹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