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布防的山林尚未干透露水,谢令仪己带着卫长风和顾清和步入林间,沿着昨夜探子留下的记号仔细巡查。
“这林道通往村后的旧路,二十年前废弃,如今竟被人找出……”顾清和皱眉低语。
“此人不凡。”卫长风沉声道,“绘制地形,动作极快,未留痕迹,恐是受过军伍训练。”
谢令仪点头:“对方不再只是宣家残部那么简单。”
三人回村途中,恰遇姜澜散步归来。对方着便服,青灰衣袍被风掀起一角,显出腰间令牌。
“谢主上夜巡,可是发现端倪?”
“姜大人夜行可真巧。”谢令仪淡笑,“若非您是官员,光这举动,就己算探边之罪了。”
姜澜不恼,反而敛手拱礼:“在下奉旨巡查自然环境,近日山林频有走贼,唯恐谢家村受扰。”
“巧得很,咱们也正准备设岗。”谢令仪轻描淡写道,“不如姜大人住久一些,好歹也能替我们盯着点。”
姜澜微挑眉:“谢主上如此信我?”
“我更信我那三位夫郎。”她语气一转,含笑望向卫长风与顾清和,“咱们村,不缺胆识。”
姜澜盯着她微笑的眼,眼底晃过一丝莫名神色,未言语,只作一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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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沈青砚靠在床头,吃着谢令仪亲自熬的甜汤。他最近情绪稳定许多,只是味口怪异,时常一边说甜一边还要加糖。
“青砚,再放糖你会腻得吃不下饭。”谢令仪无奈道。
“你不给加糖,我就不喝。”沈青砚一边撅嘴,一边眼角泛红,像个受委屈的小孩。
谢令仪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好好好,我家青砚最大。”
他听了这话立刻破涕为笑,捧着碗就喝得干干净净。
门外的顾清和听得这番动静,只默默把手中写好的药田管理账册放下,转身去厨房熬药。
而卫长风则站在屋脊上,听着夜风中隐隐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面色一紧,旋即跃下。
“主上,西林方向有动静。”
谢令仪立刻神色肃然,将沈青砚安排在顾清和屋中,又召集村民组成三组巡守队,由卫长风亲自督阵。
是夜,马蹄声未临村,却在山脚停驻,像是在试探何处设防。
谢令仪在村口守至深夜,卫长风一首陪在她身侧。
她轻声道:“长风,若有一日局势失控,你可愿……与我并肩到底?”
卫长风眼神一动,不曾言语,只单膝跪下,执她手于掌心,低声道:“你是我心甘情愿守的天地。”
谢令仪静静看着他那张沉稳冷峻的脸,心底蓦然泛起阵阵涟漪,竟不自觉拉他起身,伸手抚上他脸颊。
“若非是在这里,我怕是早己被你这副模样勾得失了分寸。”
卫长风轻声道:“若是早些,你还会娶我吗?”
谢令仪沉默一瞬,忽而笑道:“我偏就喜欢你这副磨磨蹭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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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澜亲至谢府送帖:“三日后,将设宴邀谢主一叙,愿请三位夫郎同席。”
沈青砚得知,立刻抱着肚子坐在庭前摇椅上喝茶:“他请我们去,莫不是看中了我们哪一个?”
顾清和淡淡道:“若他真敢伸手,我便断他一指。”
卫长风没有说话,只抬眼看向谢令仪——
她眼中闪着兴味与冷意交杂的光芒,像是猎鹰盯上了空中的影子。
“他想请客,我便赴宴。”
“我倒要看看,他这张笑面之下,到底藏着几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