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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夜，带着丝丝凉意，露水滴落在琉璃瓦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谢清玄正在值房处理公务，突然，秋水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谢大人！不好了！公主她中毒了！”
谢清玄手中的毛笔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形成一团深色的痕迹。
他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放下笔，快步跟着秋水朝着别苑厢房走去。
推开厢房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谢清玄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榻上的人身上，箫楚楚面色青灰地躺在那里，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毫无血色。
看着这一幕，谢清玄袖中手指无意识地蜷紧。
三个时辰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时阳光正好，御花园中繁花似锦，箫楚楚扯着他的玉带，眼神狡黠又带着几分娇蛮，非要讨要他的贴身玉佩。
那时的她，鲜活灵动，哪有半分此刻的虚弱模样。
“太医说…说是西域奇毒。”
云裳跪在地上，泪水不断滑落，声音带着哭腔。
“须以口渡药，否则药性相冲……”
谢清玄的目光扫过案头的青瓷碗，碗中褐色的药汁微微晃动，映出他紧抿的唇线。
他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又疏离：“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僭越。”
“谢…谢清玄……”
箫楚楚突然虚弱地揪住心口的锦被，指节泛起诡异的紫斑。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出一口黑血，溅在月白的中衣上，宛如红梅落雪。
谢清玄心中一紧，疾步上前扣住她的腕脉，指尖下的跳动虚浮紊乱。
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间蔓延的蛛网状青纹上，突然想起半月前琉球使臣进贡的“美人醉”。
传闻中，此毒发作时状若心疾，唯有……
“都退下。”
谢清玄声音清冷，挥落鲛绡帐。随着帐幔落下，帐外宫娥的抽泣声渐渐远去，厢房内的气氛愈发显得诡异而静谧。
箫楚楚歪在他臂弯里，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染毒的唇擦过他的喉结，气息微弱却带着几分调侃：“谢大人不是最重礼法……”
“闭嘴。”
谢清玄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含了口药汁，苦味在舌尖炸开。
他捏住箫楚楚的下颌，低头准备喂药，却在触碰的瞬间察觉异样。
箫楚楚的睫毛颤得太急，完全不似一个垂危之人应有的状态。
就在谢清玄心生疑惑之际，箫楚楚忽然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灵巧地卷走他口中的苦涩药液。
谢清玄一惊，下意识后仰欲退，却被箫楚楚咬住下唇。
“谢大人的吻……”
箫楚楚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挑开他的蹀躞带，眼神狡黠，哪里还有半分中毒的虚弱模样。
“是甜的……”
谢清玄看着眼前这个狡黠的公主，心中又气又无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被这个刁蛮的公主算计了。
而此刻，两人这般暧昧的姿势，又让他耳尖微微泛红。
谢清玄猛地攥住箫楚楚作乱的手，指尖触到袖中坚硬的瓷瓶轮廓。
鎏金瓶身冰凉细腻，指腹抚过凸起的“玉露丹”三字，太医院解百毒圣药的纹路硌得他掌心发麻。
他气极反笑，眼底却凝着冰霜：“公主拿性命作戏，就为……”
“为了让你喂我吃药呀。”
箫楚楚突然翻身，将他重重压在榻上。散落的青丝如墨瀑缠住玉冠，发间茉莉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她扯开衣襟的动作干脆利落，月光倾泻在光洁如玉的胸口，哪有半分中毒的痕迹。
“上月你救那小医女时可不是这般……”
她忽然咬住他喉结，温热的吐息带着狡黠的控诉，。
“怎么轮到本宫，就要见死不救？”
谢清玄望着她，往事如潮水翻涌。那日医女被毒蛇咬伤，他不过随手甩出解毒香囊，却不知何时被廊下阴影里的箫楚楚看了去。
之后书房里碎成两半的药杵、药房失踪的解毒膏，此刻想来，都成了眼前这场闹剧的伏笔。
“好玩么？”
他冷笑一声，狠狠碾碎腰间香囊。琥珀色的解药粉末簌簌落入药碗，混着她先前吐出的假血，在青瓷碗底晕开妖异的色泽。
“看着臣像个傻子般担惊受怕……”
“好玩得很。”
箫楚楚一把夺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呛咳着扑进他怀里时，发间的茉莉香更浓了。
“就是这黄连放多了……”
她突然踮起脚尖，将最后一口药汁哺入他口中，苦涩在唇齿间炸开。
“苦得要命。”
浓苦的药味里，谢清玄掐住她腰肢欲推开，却被她攥住手腕按向心口。
掌心下跳动的脉搏急促有力，哪里有半分垂危之态。
他突然扣住她后颈，将人抵在床头，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公主可知戏弄朝廷命官……”
“该当何罪？”
箫楚楚舌尖轻舔他唇角的药渍，染着假毒血的指尖顺着喉结缓缓下滑，在雪白的衣襟上留下暗红痕迹。
“不如罚我……”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
“以身相许？”
窗外惊雷乍响，照亮她锁骨处新添的伤痕。谢清玄心头一紧，扯落床帐系带缠住她纤细的双腕。
丝绸冰凉的触感让箫楚楚轻哼出声，却见他面色冷得可怕：“臣这就送公主去宗人府，好好算算这欺君之罪！”
“去呀。”
箫楚楚仰起脸，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手腕在束缚中轻轻扭动。
“等明日全京城都知道，谢大人与公主……”
她故意拖长尾音，咬字暧昧。
“在厢房里共度春宵……”
谢清玄喉结滚动，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靥，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己落进这小狐狸精心编织的情网。
谢清玄冷着脸拂袖转身，却忽觉腕间一紧。檀木佛珠被箫楚楚拽住，珠子哗啦啦散落满地，在青砖上弹跳滚动。
未等他反应，便被少女猛地一拉，后背重重抵在朱漆廊柱上。
箫楚楚撑着廊柱将他困在怀中，指尖轻轻点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谢大人，你这里……”
她故意拖长尾音，感受着掌下失控的心跳。
“跳得比护国寺晨钟还急呢。”
“公主请自重！”
谢清玄别过脸，不敢看那双盛满笑意的眸子。可即便如此，绯红还是不受控地爬上耳尖，在苍白的肤色下愈发显眼。
少女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他的思绪却不受控地飘向昨日在翰林院翻到的话本——那书里说，女子的唇瓣是蜜糖做的。
箫楚楚哪会放过他这细微的动摇，突然踮起脚尖，咬住他凸起的喉结。
贝齿轻轻厮磨，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谢清玄，你脖颈都红了……”
她满意地看着那抹绯色如蔓延的云霞，顺着衣领往深处晕染。
“承认吧，你明明心动得紧。”
“臣只是……”
谢清玄艰难地吞咽着，喉结在她齿间滚动。
“尽人臣本分……”
话未说完，箫楚楚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雪白肩头那道浅浅的红痕。伤口己经结痂，却依旧刺得谢清玄瞳孔骤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去年围猎，暗箭破空而来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前，将少女紧紧护在怀中。
那夜少女惊惶的泪眼，颤抖的身躯，还有贴在他胸口的哭泣，泪水浸透三层官服，温热的触感仿佛此刻还留在肌肤上。
眼前狡黠的笑靥与记忆中脆弱的面容重叠，谢清玄慌乱地闭上眼，却避不开心底翻涌的情愫。
廊外细雨绵绵，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混着他紊乱的心跳，将这场对峙衬得愈发暧昧而炽热。
凉亭外忽然传来宫人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谢清玄如蒙大赦，下意识就要后退，却被箫楚楚眼疾手快地拽住衣襟。
少女指尖轻轻抚上他紧抿的唇线，声音甜得像是浸了蜜：“谢侍读的嘴这么硬…”
朱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唇角，带着蛊惑的意味。
“不知身子…是不是也这般硬？”
“公主！”
谢清玄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握住她作乱的手腕。
可就在掌心相贴的瞬间，箫楚楚突然蹙起秀眉，轻呼出声：“疼…”
他如触电般松开手，目光落在少女腕间那道刺目的红痕上。明明方才的力道不重，可那红痕却触目惊心。
正迟疑间，箫楚楚己经将柔荑重新贴在他掌心，娇嗔道：“要谢侍读吹吹才能好…”
谢清玄慌忙后退，却不料后腰重重撞上石桌。桌上的琉璃瓶应声落地，清脆的碎裂声中，满地碎片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他望着眼前眼波流转的少女，忽然意识到，这比他所有妄念都要可怕——因为他竟发现自己难以抗拒。
深吸一口气，谢清玄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声音尽量保持平静：“这是解毒丸，公主日后…”
“本宫中的毒…”
箫楚楚忽然捻起药丸含在唇间，眸中水光潋滟，眼尾泛红。
“非得谢侍读亲手喂不可…”
她缓缓凑近，药香混着般的甜气萦绕在两人之间，让他几乎迷失。
谢清玄再也克制不住，突然握住她双肩，在箫楚楚惊愕的目光中俯身含住那半露的药丸。
唇齿相撞的瞬间，苦涩的药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他发狠般碾过那抹柔软，首到听见少女吃痛的闷哼才稍稍松口。
“够了吗？”
他喘息着后退，官服领口不知何时己经散开，露出滚动的喉结。
箫楚楚怔怔地抚着红肿的唇，忽而笑靥如花，指尖轻轻划过他殷红的眼尾：“原来谪仙动情时…”声音带着得逞的甜蜜。
“比话本里写的还要动人…”
凉亭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此刻的两人，早己将外界的一切抛诸脑后。
月光透过破碎的琉璃，洒在他们身上，将这暧昧的一幕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