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回到京市时,阳光正盛,我拉着行李箱缓缓走出机场大厅。
刚一落地的时候,微信就蹦出好几条未读消息。
打开一看,几乎都是陈信恒发的。他的消息总是带着点迫切的语气——
【恒】:我刚落地,现在首接去公司了,上午临时有个会。
【恒】:你飞机落了吗?记得回消息。
【恒】:怎么还不回我?你是不是睡着了?
我勾起嘴角,抬头望着京市的天空,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刚敲下几个字,还没发出去,他又发来了一条:
【恒】:我现在在会议室开会诶,好无聊,他们还在讨论预算,我满脑子都是你。
我忍着笑回他一句【你开会还这么不专心,小心志哥扣你工资。】
他秒回【没关系,我自己是老板,扣完工资还能分红~】
我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继续打字,他的语音忽然弹了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开了。
会议室里传来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回声,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还是能听出一点笑意:
「知予,我刚才在开会的时候,差点脱口而出你昨天和我讨论的那个创意。」
停顿了一秒,他声音忽然更轻了「如果我这么不专心,都是你的错哦。」
我盯着手机,脸颊微微发烫。
他的情话总是说得很随意,像是随口的抱怨,可我偏偏每次都觉得认真。
回到家里,整个屋子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
我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突然间,手机又响了。
【恒】:知予,我忽然觉得我们应该定个规矩。
我愣了一下,心里泛起微妙的不安:【什么规矩?】
他停顿了几秒钟,才回复过来【我们以后出去玩,不准订不同航班,也不准分开飞,好不好?】
我被他这句话搞得心跳漏了一拍,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去,【陈信恒,你是不是太闲了?】
【恒】:不闲啊,我真的在认真开会。
【恒】:但我更认真的在想,我们不能每次见面都这么匆匆忙忙的,搞得好像见你一面比上通告还难。
我捏着手机,忽然想起今天早晨机场里分别时,
他站在我身后小声嘟囔:“以后再也不要订早班机了,每次都感觉像被人赶走一样。”
当时我故意没理他,可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觉得那种委屈的语气,有点可爱。
我回复他【行吧,下次不订早班了,你这位老板的意见很重要,我收到了。】
【恒】:不光这个,我今天开会的时候还顺便把巡演计划调整了一下,以后咱们尽量同步假期,免得我休息你加班。
【恒】这是正式通知,以后要申请调休请提前向主唱大人报备~
我无奈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他秒回:【没办法,我当然得盯紧一点,不然你被别人挖走了怎么办?】
我一时语塞,只能敲过去两个字【幼稚。】
【恒】:认真的,我在你这里可是独家签约的哦,你不要反悔。
我盯着他的消息,有点出神。
以前从没想过,和陈信恒在一起,会是这种感觉——像是陷进了某个不确定的安全感里,带着点不踏实,却又特别温暖。
正想着,他又发来一条语音,我点开,听见他在嘈杂的会议间隙,轻声说:
「我刚刚跟志哥说,以后巡演一定要给你留位置。」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己,认真的,你想来随时来。」
会议室那边有人喊他,他匆匆挂掉语音,留下我一个人拿着手机发愣。
我盯着手机上的语音条愣了一会儿,最终只是轻轻回了他一句【会议结束了再跟我说吧,你老板在喊你。】
过了片刻,他发过来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还附上一句【今晚视频再说,我要去专心开会了!】
看着他的消息,我终于放下了手机,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开始整理工作文件。
这段关系确实不容易,异地、忙碌、甚至还要被陌生人盯着看——但也许,就是这种不容易,才让每次的联系都显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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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回到公司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几乎一踏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氛围。
刚把电脑放下,苏瑜便捧着杯咖啡慢悠悠地从我身后经过。
刻意地用杯沿敲了敲我的椅背:「林总监,感觉如何啊?」
我故作镇定地抬头看她一眼:「感觉什么?」
苏瑜翻了个白眼,拖了张椅子坐在我对面,一脸严肃地盯着我
「你少跟我装,你和陈信恒官宣的事,公司里现在连扫地阿姨都知道了。」
我噎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努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开电脑
「看来大家的网速都很快诶」
苏瑜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像在犹豫怎么开口,顿了片刻才说道
「不是我爱多管闲事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盯着电脑屏幕,迟疑了一下,没马上回答。
她见我沉默,神色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我知道你喜欢陈信恒喜欢得不得了,这一点没人比我更清楚。」
「但你们才认识多久?现在首接公开,压力有多大,你心里清楚吧?」
我沉默了一下,轻轻地合上电脑,抬眼看她「你觉得我应该再等等?」
苏瑜没接话,反而坐首了些,语重心长地看着我「你以前不是这种冲动的人啊。现在一旦公开了,不光外界盯着」
苏瑜顿了顿「客户、老板也会盯着。你的工作可能会更难做。」
我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着桌上的文件夹,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其实我也犹豫过。」
苏瑜扬起眉毛,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但仔细想想,就算不公开,我难道就不会被影响吗?」
我苦笑了一下,「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保持冷静,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完全切开工作和感情。」
苏瑜静静地看着我:「所以你干脆就先发制人?」
我抿了抿嘴唇,没否认「起码,这样我不用再绷着一根弦,每天怕别人发现,怕有狗仔偷拍。」
「你也知道,那天火锅店的事被拍到后,我就觉得,这种小心翼翼真的太累了。」
苏瑜盯着我看了片刻,忽然轻笑了一声「你以前可不是怕累的人。」
我点点头,轻叹一口气「我不是怕累,但我确实怕麻烦。我以前觉得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最后没能走下去呢?」
我一愣,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
苏瑜赶紧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咒你们啊,但现实就是这样。感情的事,谁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
「到时候外界的那些眼光、舆论,可能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我沉默了好久,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低的嗡鸣声,压抑的气氛让我有点喘不上气。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抬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苏瑜,你说得对,我确实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下去。」
她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轻声问:「那你还——」
我抬手打断了她「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想带着这样的犹豫和怀疑,去面对接下来的每一天。」
我顿了一下,声音渐渐恢复了平静
「陈信恒也一样。他其实比我更害怕公开之后的结果,他比我更懂得,」
「这种时候面对舆论的风险。他愿意迈出这一步,我又凭什么缩回去?」
苏瑜没有接话,轻轻地抿了抿唇,仿佛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谁能控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我们还愿意为对方勇敢一点的时候,把握住它。」
「以后怎么样,我们都无法控制,但起码现在,我们不用再偷偷摸摸,也不用再戴着面具活在别人的视线里。」
苏瑜静静地看着我,许久后,她忽然叹了一口气,神色柔和了一些「你既然都想得这么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转头看向窗外,微微笑了一下「说真的,我还挺羡慕你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愿意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轻笑一声,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你就当是吧。」苏瑜起身,拍拍我的肩膀
「不过话说回来,你可记住了,要是哪天他让你难过了、委屈了,你别一个人死撑着,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去把他公司砸了。」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好啊,到时候第一个叫上你。」
苏瑜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别光嘴上说,我可记着了。」
等她离开办公室,我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打开手机看了看聊天界面里陈信恒刚刚发来的消息:
【恒】:我刚刚跟公司的人说,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唯一合作方了,他们说我公私不分,你得负责一下。
我盯着他的消息,忍不住勾起嘴角回复【行,那我就给你好好表现,不让你白背锅。】
放下手机的时候,我终于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谈话让我更清楚了一点
选择公开恋情确实是个风险,但相比之下,更大的风险,是从一开始就不敢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