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众人听了,均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纷纷暗自腹诽:这儒生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虚浮无力,想不到竟如此凶悍,杀人如此干净利落,看来人不可貌相,往后可万万不可得罪呀。如果哪天有了过节,他用这弹弓偷袭,那可是危险得很。众人看向贾化的眼睛瞬间有了变化,原本的不屑一顾竟然全都变成了警惕和敬畏,仿佛在偷看一位隐藏极深的武林绝世高手。
“哎呀,这就难办了。陛下可是着急等着这笔税银救急呀?要是找不回来,边军缺饷,可是会军心不稳的。” 淳于峰捻着银须,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贾化拱手道:“大人,下官倒是认为,凡事都有痕迹或者破绽,只要仔细查证,必可顺藤摸瓜,找到税银的。” 他神色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贾大人,你可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可是方才审讯了一个多时辰,各种手段都用遍了,仍然没有取得进展。这些被俘的盗匪们均说只有这翻江龙才知道税银的所在。现在人被你杀死了,线索也断掉了,可怎么追查?” 一位身穿统领制服,却脚穿草鞋的将军,满脸不屑地看着贾化,阴阳怪气地埋汰道。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位夸夸其谈的骗子一般。
贾化沉思片刻,不紧不慢地反问道:“将军,不知您可晓得欲擒故纵的典故?”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位将军,语气沉稳。
不服气的将军哼了一声:“嘿!别以为就你们进士有学问,我们武将就屁都不懂。不就是某个人假装放过某人,实际暗中追查,寻找机会,等找到罪证,一举将其擒拿。”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说着话,他突然眼睛一亮,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整个人兴奋地蹦了起来:“咦,这方法可行!大统领,卑职请求放走几个盗匪,再派上几名善于隐蔽跟踪的兄弟,找到盗匪的窝点,说不定能找到藏银地点。” 他满脸激动,看向淳于峰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淳于峰脸色由阴转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笑着点头:“好,开窍得不晚。钟将军,你就依照这个计策赶紧去办。如能成功,重重有赏。” 他一边说着,一边重重拍了拍椅子扶手,以示鼓励。
“得令!” 钟将军行了个军礼,动作干脆利落。随后,他又转过身,向贾化鞠了一躬:“得蒙大人点拨,本将军受教了。如果真能找到税银,待回来定敬你三杯。”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出门而去,脚步中充满了干劲。
淳于峰笑着说道:“贾大人才思敏捷,不愧是谱写《精忠报国》的高人。今日相见,得慰平生。老夫这些属下可是整日里哼唱此歌,这些日子将士们操练起来,士气都翻了倍。此皆乃贾大人之功也。” 他看着贾化,眼神中满是赞赏和钦佩。
“下官惭愧,一首歌曲哪及各位将军的英名?下官还要感谢淳于大人的举荐之恩呢。” 贾化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微微欠身说道。
“些许小事,不值一提!”淳于峰哈哈一笑,却又得意非常。
众将听到淳于峰对贾化的赞言,眼睛立马变了神态,原本的冷淡眼神全都变成了热情似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欣喜万分的表情。他们纷纷快步上前,向贾化行礼,嘴里的赞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不绝于耳。
“贾大人所谱曲目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呀!”
淳于峰冷哼一声:“好了,都坐下来,成什么样子。贾大人,不知你是否有意到军营发展?如果愿意,老夫愿向陛下举荐你,三品抚军将军跑不了,甚至从二品抚军大将军也有可能。说不得,以后还可以统兵打仗,封侯拜将光耀门楣呀!”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贾化,抛出了这个的橄榄枝。
在座的除淳于峰这位一品大员外,只有一位从二品镇军大将军,其余皆是三品将军衔。听了此话,众人皆面露羡慕之情。这些人都是在沙场上历经无数征战,用血汗才换来身上的军功爵位。没想到这儒士仅凭写了一首歌,就有可能赶超自己多年的努力?
贾化连忙站起,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双手拱起,推辞道:“大人厚爱,下官感激涕零。然下官乃一书生,于军务不通,也未习武功,实不敢与各位将军比肩。还请原谅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摆手,态度坚决。
“那就太可惜了。今天老夫军务繁忙,就不留你在此了。侍卫,送客!” 淳于峰听后,兴致一下子变得寥寥,他一招手,找来先前的武官,示意其礼送贾化出营。他上次在天子面前曾经说过要让贾化当个御用词人,被天子否决。见这贾化不愿入伍,便也不再勉强,免得碰了一鼻子灰,还里外不是人。
丫鬟们见贾化平安归来,原本悬着的心均放了下来。
翡翠快步上前,恭敬地汇报:“老爷,方才甄府和薛府都有人送来礼物,均言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厚报。妙玉姐姐己经记录下来,请老爷过目。”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上礼单。
贾化瞅了一眼礼单,见上面罗列的都是些金银玉器、首饰古玩,均是价值不菲。他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你和妙玉都辛苦了,从礼品中各选一件首饰,当做犒劳。”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关爱。
“谢老爷!” 翡翠行了一礼,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随后,她蹦蹦跳跳地出门找妙玉,去告诉这个好消息。
贾化又找来赵云龙、宗承,与他们仔细定下赏金明细,让其找到小西、翡翠领取,然后发放给昨天浴血奋战的勇士们。随后,他又亲自去查看了宗承的伤势。见他无生命之忧,他才彻底放下心来。不多时,宗承便被甄家来人抬了回去。
威武高大的北静王府官船之上,在那己经恢复宁静幽香、温馨雅致的闺房之中,晨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洒下一片片柔和的光影。丫鬟素云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床边,微微俯下身,凑近二小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细语地述说着昨日那惊心动魄的混战情景。
二小姐听着,原本平静的面容渐渐泛起一丝惊恐,美目之中满是后怕。联想起自己昨日见到的门口险情,她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不过转念一想,虽说自己失去了贞操,可当她想到那是献给了自己心仪己久之人,心中竟涌起一丝别样的温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只是世事变幻无常,想到自己与心爱之人难成眷属,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无奈与落寞。她深知自己身负家族的重任,那些沉甸甸的责任和使命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无法做出抛家舍业、放纵私奔的举动。
素云低垂着头,双颊绯红,满脸羞愧之色:“小姐,对不起,昨夜奴婢不该和先生也…… 那个的。” 她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二小姐师秋安静地端坐在床上,脸上却显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素云的手背,温柔地说道:“素云,不要这样说。要不是你,我昨夜就要被弄得晕死过去,今日哪有力气和你说话。何况你我二人从小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亲密无间,想不到这个丑事也一起经历了。以后我们私下就以姐妹相称,不分彼此。”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亲切,没有丝毫的嫌弃与怪罪。
素云一听,吓得连忙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说道:“小姐,你可折煞奴婢了,奴婢可不敢有非分之想。您还是饶了奴婢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惶恐。
二小姐脸色一沉,佯装恶狠狠地说道:“不行,你不答应不行。咱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以后,我或许还会遭遇更多坎坷,你可不能抛下我,独自快活。还有,你去警告那些丫鬟、嬷嬷,都要守口如瓶。”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住素云的手,仿佛生怕她会突然离去。
素云吓得连连摆手,急切地许诺道:“小姐,不会的。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绝不背叛。以后任何危险,奴婢都会陪在小姐身边。包括昨天的事情。”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二小姐,眼中满是忠诚。随后又小声说道:“其实小姐你不用担心的,昨夜那些人都神志不清,奴婢足足给她们全身都淋湿淋透了,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全都感冒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随后,“咯咯”笑了起来。
二小姐听了,也忍不住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点了点素云的额头:“还能有昨天的事情,素云,你这是讨打!” 说着,两人在床上又嬉笑打闹起来,滚作一团。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她们欢快的笑声,仿佛将昨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