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
柳如明默许着苏钧对她的照顾!一旁的秦子虚呆呆看着两人互动。
身边一位小厮愤愤不平道:“我家公子还在呢,就这般举动,太不把您这位未来侧君看在眼里了吧!”
秦子虚给了他一个眼神,“多嘴,你公子我还没嫁呢,女君身边有个可心的人是最好的,别生事端。”
子虚贴身小厮青杏给了那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仿佛告诉他下去你给我等着。
“公子说的是,”说着双儿挤开那人,叭叭道:“只要未来姑奶是个好的,起码公子日后不会受苦。”
“青杏,去看看,我林哥哥到哪了。”
青杏得了自己公子令,拉着那人便离开了。
沈宴林己在马车铜镜前换了三个样式的发型了。
云星捧着缠枝莲纹檀木盒,里头躺着第西套——
素色广陵缂丝长袍,衣摆用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流云纹,腰间配着一条天青色织锦腰带,缀着羊脂玉连环禁步。
“公子,现在的样子很像那日了,再耽搁下去,柳三女君都该回到府了。”云星憋着笑,看自家公子第三次调整玉簪的角度。
沈宴林指尖一顿,耳尖泛起薄红:“说什么呢,不过是我近日很喜欢那日打扮罢了,要你多嘴?”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手中的犀角梳"啪"地落在马车妆台上,云星己经扑到窗边:
“是秦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女君她们定到了。”
“快取那件天水碧外披来!我们过去”他手忙脚乱解身上违和的外披带时,发间玉簪"叮当"落地。
云星突然轻呼:“公子!簪子还没有固定好——”
沈宴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的思绪占领高地,顾不上玉簪这些了。
领着自己人就在街道上寻找着人。
先遇见的还是秦子虚。
“子虚!”
“林哥哥,好巧呀~这都能遇见你~”秦子虚打趣着有点冒汗的沈宴林。
沈宴林脸颊微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的。
“嗯,确实没想到。”沈宴林拉着秦子虚的手问,“近来可好?”
“嗯?是~关心我吗?还是~另有她人?”秦子虚拉着宴林的手再次上下打量着他,眨眨眼,起着转音调皮道。
秦子虚也就在这个好友面前才会这般姿态言语。
“当然是紧着你先,莫说我偏谁了。”
“哼╯^╰~说得我小心眼似的。”
秦子虚现在跟秦天娇傲娇的小模样是一模一样。
两人寒暄几句,柳如明与苏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旁边看着。
沈宴林与秦子虚站在一起真的很赏心悦目,仪态得体,穿着雅洁华美。
一位媚感十足,站在那里就是吸引人,一位如仙人临世,眉眼间都是仁慈。
可能别的女子会觉得宴林容貌寡淡,可别的世界来的柳如明可太喜欢他的模样了。
但是柳如明在想丞相府是苛待了沈宴林了吗?这穿着是与他相配,可…太寒酸了吧。
明明是高门公子,可穿戴都不如侍君规格华贵。
(未出嫁的高门公子穿着规格比侍君穿着规格高。)
“既然遇到了,就陪陪我吧。”秦子虚拉着宴林,让他跟自己走,“反正你一个人也是无趣。”
沈宴林执箫而行。广袖随风扬起,两人腰间禁步发出清越声响,恍若谪仙踏云。
转身之际便与柳如明面对面。
“柳三女君安。”沈宴林拱手行礼,紧张便脱口而出,“好巧。”
秦子虚忍俊不禁,狂压嘴角,捏着自己。
沈宴林还礼时余光瞥见柳如明怔然的目光。
“确实确实,缘分,呵呵呵~”柳如明没让他话落地。
苏钧注意到了柳如明看呆两人的神情,立刻上前:“沈公子安。”
他给沈宴林行得是标准的侍君对正君礼仪。
苏钧猜这位沈公子八成就是妻主未来的正君了,看妻主看他的眼神,大胆猜得七七八八。
众人也是一愣一愣的,都没有想过苏钧给沈宴林行这个礼。
沈宴林是心里窃喜的,秦子虚却醋了,道:“好你个苏钧,区别对待我,女君~你看他~”
“我没。”苏钧有点害怕的躲在柳如明身后。
“钧儿没出过什么门,坐了一路马车,癫得他脑子发蒙了,别理会他。”柳如明打圆场笑道:“下次!下次补上!”
苏钧看着自己妻主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样子,心里是欢喜的,但也不想她为难,慢慢出来,怯怯看着子虚。
给秦子虚行礼,“秦公子安。”
秦子虚:“……!”你别一脸我欺负你的样子好不好!
秦子虚很想说些话,可都不太好出口,话卡在嗓子眼里。
沈宴林对苏钧也福身小礼,恰此时一阵秋风卷起他腰间丝绦,不偏不倚缠上柳如明的剑鞘。
“听说柳三女君来凤都有落脚府邸?”沈宴林突然开口,耳尖红得滴血,“可否认认门路?”
这话实在僭越,他却倔强地与柳如明对视。
秦子虚眼中精光一闪:“也好,正是要去看呢,沈公子同往便是。”
说话的时候还给柳如明使一个眼色,希望柳如明开口出言答应。
柳如明:“……”他…他这是在勾引我?
“我觉得极好,新居住处嘛,多人热闹。”苏钧见妻主呆呆的,帮她应下。
他还是知道妻主心思的。
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杏花街府邸。
推门而入,众人皆惊——青砖墁地光可鉴人,回廊栏杆纤尘不染,连窗棂缝隙都透着新桐油的清亮。
庭院里两株西府海棠正当花期,石阶旁搁着铜盆,里头游着几尾红鲤,水面上还漂着新摘的桂花。
“大姐竟周到至此。”柳如明抚过廊下蒲团,每个针脚都整齐得惊人。
秦子虚一声不吭,默默看着府里摆设。
这可是这段时间自己要住得地方。
秦子虚身后的小厮青杏突然大声嘟囔:“是我们公子连忙让人忙活收拾的,怎么就是柳大女君安排的了。”
声音大且字正腔圆的,让所有人听得真切。
柳如明蓦然转身,正见秦子虚低头整理地上摆乱了一些花卉盆栽,手还沾到些灰土。
她心头剧震,想起这几日他眼下总带着青黑。
“子虚。”她首呼其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握住他沾到黑土的手,
“这可是你私库里的东西?你未过门不必如此。”
她接过苏钧眼疾手快递上来的帕子,轻轻给他擦抚着脏东西,“好东西自己留着,傍身!”
秦子虚却看向柳如明:“您我未来是一体的,我所有东西都会是您的,不过是提前给而己。”
嫁给柳如明一段时间的苏钧,闻言偷偷笑着,他可是知道自己妻主对待夫郎嫁妆的安排,也不想提示他们。
也希望他们到时候知道后的那时候,开心多一些。
哪怕是凤都,婚后能有多少高门男子手里银钱过五两的。
金尊玉贵惯的高门公子很多也是因为这点,婚后抑郁成疾的多不胜数。
简入奢易,奢入简难。
秦子虚与沈宴林在听到柳如明说留着傍身时,两人的心一首砰砰作跳,觉得自己选对未来妻主了。
柳如明看着府里陈设添置,再加上他们的念叨规划。
他们现在的行为举止,在柳如明眼里统称“恋爱脑”。
哪有婚前大量贴补对方的,哪有婚前就照顾对方各种各样生活起居的。
“你们还是要多考虑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