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缚骨【重生复仇】

第85章 钢笔尖上的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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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红绸缚骨【重生复仇】
作者:
竹苓0512
本章字数:
5354
更新时间:
2025-07-02

初秋的风卷着银杏叶,落在大学教学楼的台阶上。顾明棠攥着帆布包的带子,指节泛白。包里装着裴昭明替她准备的笔记本和钢笔,笔杆是磨砂的银灰色,握在手里比毛笔沉些,像握着半块青铜钥匙。

“第一节课是高数。”裴昭明站在她身侧,声音被风揉得很轻,“别怕,听不懂的地方记下来,我晚上给你讲。”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蹭过后颈的青蝶纹身——那里的金粉在阳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在她紧张时微微发烫。

顾明棠抬头,看见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映出两人的影子。她穿着裴昭明选的浅蓝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道极淡的疤(是重塑肉身时留下的);裴昭明穿着白大褂,大概刚从研究所过来,胸前的钢笔别在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的笔帽。影子里,两人颈后的蝴蝶纹身像是贴在一块儿,翅尖相触。

“进去吧,快打铃了。”裴昭明推了推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

教室后门的吱呀声惊动了前排的同学。顾明棠低着头往里走,帆布包蹭过课桌腿,发出轻微的响动。她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听见讲台上传来粉笔划过黑板的锐响,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像极了明代太医院药碾子里的药末。

老师在讲台上写着长长的方程式,符号弯弯曲曲,顾明棠盯着其中一个螺旋状的积分符号,忽然想起掌心曾有的螺旋纹。她翻开笔记本,下意识想找毛笔,指尖触到钢笔时才回过神,笔尖落在纸上,画出个小小的蝶形——那是她记重点的方式,比批注更顺手。

邻座的女生凑过来,眼里带着好奇:“你是旁听生呀?这笔记画得真好看。”

顾明棠猛地合上笔记本,耳尖泛红。她想起苏月如说过,女子在人前露才是不妥的,可看着女生善意的笑,又慢慢翻开:“我...不太会写这些符号。”

“我教你呀。”女生拿起她的钢笔,在空白处写下规范的“∫”,“这个像不像你们女生扎头发的皮筋?绕一圈再拉首。”

顾明棠看着那个符号,忽然想起昨夜裴昭明给她讲题时,用青蝶绕着螺旋纹飞的样子打比方:“你看,这积分就像青蝶衔着线团飞,一圈圈绕,最后总要回到起点。”她指尖在纸上跟着画,钢笔尖在纸页上留下浅痕,像蝶翅扫过。

下课铃响时,顾明棠的笔记本上己经画满了带翅膀的符号。裴昭明站在教室后门等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保温杯,她认得那是母亲用过的款式,杯身上刻着极小的青蝶。

“听得懂吗?”他接过她的帆布包,指尖碰到包带内侧的硬物——是她偷偷放进去的半块青铜钥匙残片,大概是怕生时想攥着些熟悉的东西。

“那个像皮筋的符号,”顾明棠仰头看他,阳光穿过他耳后的碎发,在他颈后纹身上投下星点,“你说像青蝶绕线团的,我好像懂了些。”

裴昭明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很清晰:“晚上再给你画一遍。”他抬手替她拂去肩上的银杏叶,指腹擦过她的衬衫领口,“下节生物课,去实验室,记得穿白大褂。”

生物实验室的冷光灯比研究所的更亮。顾明棠穿上裴昭明带来的白大褂,袖口有些长,她往上卷了两圈,露出腕间的疤。实验台的显微镜旁摆着载玻片,上面标着“青蝶基因片段”,她指尖刚触到玻片边缘,后颈的纹身突然泛起热意。

“先观察细胞形态。”老师的声音在讲台上传来,“注意染色体的螺旋结构,和你们课本上的图对比。”

顾明棠俯身贴近目镜,视野里的染色体正缠绕着舒展,像极了南极极光爆发时的纹路。她忽然想起母亲全息影像里的话:“青蝶基因的韧性,藏在螺旋的每一圈里。”指尖在显微镜的调焦旋钮上顿住,竟莫名觉得亲切。

“调焦太急了。”裴昭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着她慢慢转动旋钮,“你看,要像给古籍翻页那样,慢一点才能看清纹路。”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后,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就像当年你在归墟,蹲在冰盖前看光鳞,不也是等了半天才看清螺旋纹吗?”

视野里的染色体渐渐清晰,顾明棠的心跳却乱了。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白大褂的布料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她能感觉到他手背上青蝶疤痕的凸起,像蝶翅在轻轻振。

“看清楚了吗?”裴昭明的声音低了些,几乎贴着她的耳廓。

顾明棠点点头,不敢回头。实验台的玻璃倒影里,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颈后的蝴蝶纹身像是在交尾,翅尖的金粉融在一块儿。

傍晚的西合院飘着饭菜香。裴昭明在厨房煮面,锅里的热气漫出来,模糊了窗玻璃上贴着的青蝶剪纸。顾明棠趴在石桌上做题,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洞——那道遗传题的概率计算让她想起明代算筹,却比算筹复杂十倍。

“卡住了?”裴昭明端着两碗面出来,葱花的香气裹着热气扑过来。他把碗放在石桌上,看见草稿纸上画着几只带数字的蝴蝶,翅根标着“Aa”“Bb”,忽然笑了,“用这个办法记基因型,倒是比课本上的首观。”

顾明棠指着其中一只缺了翅尖的蝴蝶:“这个隐性基因,是不是像太医院药柜里那半块钥匙?总差着点什么。”

裴昭明拿起她的钢笔,在缺翅尖的蝴蝶旁画了道弧线:“它不是缺,是在等另半块。就像...”他顿了顿,笔尖落在两只蝴蝶的翅根中间,“就像我们颈后的纹身,单独看是半只,合在一块儿才完整。”

暮色漫上石桌时,顾明棠终于解出了那道题。她把草稿纸推给裴昭明看,上面的蝴蝶队列整整齐齐,最后一只的翅根处,她用钢笔描了道金粉似的线——是模仿纹身的颜色。

裴昭明看着那道线,忽然伸手,指尖顺着线的弧度轻轻划过。他的指腹带着刚洗完碗的潮气,顾明棠缩了缩手,却没抽回。

“下周有次小测。”裴昭明的指尖停在蝴蝶的翅尖,“别怕,考不好也没关系。”

“我想考好。”顾明棠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想...早点看懂母亲留下的那些资料。”她从帆布包里翻出个旧笔记本,是裴昭明找出来的母亲的实验记录,纸页边缘发脆,上面的字迹和她有几分像,“这里有段基因序列,我总觉得和我掌心的胎记有关。”

裴昭明接过笔记本,借着廊灯的光翻看。夜风掀起纸页,露出夹在里面的半片银杏叶,叶脉的纹路与青蝶基因的图谱惊人地相似。“等你学了分子生物学,”他把笔记本还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就能看懂了。”

深夜的书房,台灯暖光落在摊开的课本上。顾明棠趴在桌上打盹,钢笔从指间滑落,在《基因遗传学》的封面上蹭出道淡蓝的痕,像只迷你的蝶。裴昭明替她捡钢笔时,看见她的笔记本上写着一行小字:“青蝶的翅,是基因织的网。”

他忽然想起三百六十五天前,对着青铜钥匙低语的每个深夜。那时他总觉得,等待是条没有尽头的路,却没料到,路的尽头会有这样一个秋夜——她趴在灯下做题,发间落着银杏叶,颈后的蝴蝶纹身随着呼吸,轻轻贴着他的影子。

窗外的海棠树影晃了晃,石桌上的青铜花又开了些,花瓣上的露珠滚进钥匙裂缝,映出书房的灯光,像把淬了暖的钥匙,正慢慢打开新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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