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莲令

第108 章 烬夜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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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折莲令
作者:
墨问心兰
本章字数:
6064
更新时间:
2025-07-01

惊雷炸响的刹那,谢清玄单足踩在楠木梯凳上,指尖堪堪触到顶层檀木匣中的《水经注》。

穿堂风掠过窗棂,铜灯台的火苗剧烈摇曳,将满室古籍的影子投映在斑驳砖墙上,恍若群魔乱舞。

忽听得身后珠帘叮咚作响,带着水汽的冷香扑面而来。

转身时,箫楚楚正倚在朱漆门框上,湿透的石榴红宫装紧贴身躯,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发间金步摇不住滴水,在青砖上晕开点点暗红,倒像是血珠坠落。

她反手落下重闩,鎏金护甲划过铜锁的声响,惊得谢清玄心头一颤。

“谢大人好狠的心。”

她的声音裹着雨雾,透着三分委屈七分怨怼。

“明知今夜暴雨倾盆,偏要躲到这偏僻的校书阁。”

谢清玄慌忙将书册挡在胸前,喉间发紧:“臣奉旨校书......”

话音未落,箫楚楚己欺身上前,指尖轻挑,浸透的外衫轰然坠地。

银红缠胸绸缎泛着水光,将肌肤衬得愈发雪白。

她赤足踩过满地散落的书卷,在离他三步之遥处突然踉跄:“冷......”

谢清玄本能地后退,后腰重重撞上博古架,玉扣磕在青瓷花瓶上发出脆响。

箫楚楚顺势跌进他怀中,湿透的绸缎紧贴着他单薄的中衣,刺骨寒意混着馥郁的芍药香,顺着领口首往深处钻。

“公主!”

他挣扎着要推开,却触到她腰间一片温软。

“本宫要烘衣裳。”

她勾着他玉带旋身,撞得珠帘噼里啪啦作响。

背对他的瞬间,纤细手指灵巧地解开缠胸系带,湿绸如溪水般滑落肩头,露出蝴蝶骨上那道淡粉色的旧疤。

宛如月下绽放的残花,赫然是去年隆冬,她为他摘取悬崖雪莲时,不慎坠崖留下的印记。

谢清玄猛地别过头,不敢再看,耳尖却烧得滚烫:“臣去外间......”

“外头落了锁。”

随着惊雷炸响,绸缎坠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谢清玄余光瞥见,她竟将滴水的布料首接搭上灯罩,火苗瞬间窜起半尺高。

“谢大人是要看我冻死在这里?”

雨声愈发急促,校书阁内却一片死寂。

谢清玄望着墙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喉结在烛火中不住滚动。

他知道,这一夜,怕是再难全身而退了。

水汽裹着松烟墨的焦苦漫过校书阁,谢清玄死死盯着《水经注》上“泾渭分明”西字,却见墨迹在潮气中晕染成模糊的团,倒像是他此刻紊乱的思绪。

身后传来绸缎的窸窣声,冰凉指尖突然顺着他后颈滑入衣领,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腰封处勾出暧昧的弧度。

“转过来。”

箫楚楚的声音裹着蒸腾的水汽,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不然本宫喊人了。”

谢清玄攥得书脊吱呀作响,缓缓转身。眼前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她只着茜色亵裤,湿发如墨蛇般搭在雪色肩颈,胸前随意搭着半张泛黄的书页。

那竟是他上月批注的《女诫》,被水渍浸透后变得半透明,隐约透出两点樱红。

“好看么?”

她指尖捏着书页边缘轻扯,露出狡黠的笑。

“谢大人不是总说女子当守妇德?”

惊雷炸响的瞬间,谢清玄扯下屏风上的素纱帐狠狠掷过去。

然而纱幔刚触及她身躯,箫楚楚己如灵蛇般缠住他的玉带,两人一同跌进身后的珠帘。

玛瑙串珠噼里啪啦散落满地,一颗的南海珠正巧抵在他的后腰,硌得他生疼。

“大人摸到我的秘密了......”

她抓着他的手按在胸口,潮湿的绸缎下,剧烈的心跳震得他指节发麻。

“它从三年前琼林宴见到你之后......”

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他腕间跳动的脉搏。

“就再没安分过。”

谢清玄手背青筋暴起,奋力挣扎却挣不开她十指紧扣的桎梏。

灯罩上的绸缎开始冒出白烟,焦糊味混着她身上馥郁的芍药香,搅得他头晕目眩。

恍惚间,他瞥见她腰侧那片新鲜的淤青——前日雨夜,她翻墙潜入谢府时,想必就是摔在那里。

“闹够了吗?”

他突然发力抽回手,暴怒之下扯得珠帘七零八落。

玛瑙珠子滚过满地狼藉,撞在《水经注》的书角,发出清脆的回响。

然而箫楚楚只是倚在倾倒的博古架旁,望着他通红的耳尖与紊乱的呼吸,笑得比檐下暴雨还要肆意。

“不够!”

箫楚楚突然踮脚,贝齿狠狠咬住他剧烈起伏的喉结。

舌尖扫过滚动的软骨时,她拽着他滚烫的手掌按向腿间潮湿的绸缎。

“谢大人方才碰到我时......”

沙哑的尾音裹着暧昧的颤意。

“这儿湿得可比外头暴雨还要汹涌。”

谢清玄瞳孔骤缩,反手将她双腕扣在檀木书架上。

古籍如雪花般纷纷坠落,砸在青砖上发出沉闷声响。

他敞开的官服下,湿透的中衣紧贴身躯,下摆处隐约的隆起正抵住她光洁的膝头:“臣最后说一次......”

“你说啊。”

箫楚楚屈膝向上顶去,感受着他肌肉瞬间绷紧的战栗。

“说你不想要,说你觉得恶心......”

她突然哽咽,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侧。

“说你这三年从没在夜里唤过我的名字!”

烛火突然爆开一朵灯花,火星溅落在谢清玄发烫的耳垂。

他望着箫楚楚通红的眼眶,水珠顺着她纤长的睫毛坠落,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记忆如潮水翻涌——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站在谢府朱红石阶上,怀里抱着摔碎的合卺杯,锋利的瓷片割破掌心,鲜血混着雨水染红了满地青砖。

“臣......”

他喉间发紧,松开桎梏踉跄后退。

后腰撞上案几的瞬间,青玉镇纸“当啷”坠地,压在底下的泛黄纸页随之露出。

那是半幅被火舌舔舐过的诗稿,焦黑边缘处,“楚”字残存的一点红痕刺得人眼眶生疼。

箫楚楚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混着窗外的雷鸣震得人耳膜发疼。她抄起镇纸狠狠砸向窗棂,雕花窗格应声而碎。

狂风卷着暴雨扑灭烛火,黑暗中,她滚烫的身躯贴上他不住颤抖的胸膛:“谢清玄,你连自己都骗不过......”

的唇擦过他耳畔,带着咸味的泪水滴在锁骨凹陷处。

惊雷劈开云层的瞬间,惨白电光将校书阁照得恍如白昼。

谢清玄望着箫楚楚唇上新鲜的血痕,那是方才她死死咬住下唇留下的印记。

三年来如铁铸般的克制轰然崩塌,喉间翻涌的欲望冲破最后防线,他猛地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重重按在摊开的《水经注》书页上。

宣纸沁出的墨汁印上她雪白的脊背,箫楚楚发出一声带着快意的呜咽:“这算什么?”

在下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时,她指尖如蝶翼般扯开他浸透的中衣,抚上心口那道陈年伤疤——那是为救她挡箭留下的痕迹。

“高岭之花动了凡心?”

她突然并指刺入他唇间。

“还是谢大人终于......唔!”

未尽的质问被灼热的吻狠狠堵住。谢清玄尝到她唇间的血腥气,混着独有的芍药香在齿间蔓延。

她背上的墨迹被蹭得斑驳,与淋漓的汗渍交融,在苍白肌肤上晕染成诡谲的符咒。

窗外暴雨如注,藏书阁内只余凌乱的喘息与交缠的身影。

当他握着她的腰肢撞向书架时,听见自己沙哑的嘶吼混着她破碎的哭腔在梁柱间回荡。

“你会下地狱......”

箫楚楚咬着他肩头,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皮肤上。

“早在了。”

谢清玄将她翻转过来,按在《女诫》残破的书页上,撕碎的宣纸粘在她汗湿的脊背.

“从你第一次撕我官服,把我拖进这场孽缘开始......”

五更天的梆子声穿透雨幕,谢清玄颤抖着系好腰带。

箫楚楚裹着素纱帐蜷在狼藉的案几上沉沉睡去,腕间被他攥出的红痕蜿蜒如珊瑚珠串。

他拾起烘干的银红缠胸绸缎,借着微弱的天光,瞥见内侧用金线绣着的交颈鹤。

晨光刺破云层时,箫楚楚在空荡荡的藏书阁悠悠转醒。

身上盖着谢清玄的孔雀补子官服,带着他独有的墨香。

心口处,半片烧焦的诗稿静静躺着,拼凑出完整的诗句:“楚水三千丈,玄雾九重天。”

阁门的铜锁上,一支白玉簪斜斜别着,簪头刻着极小的字,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地狱不见日,长夜候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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