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你还好吗?”
顾砚辞托起了萧寒月的枷锁,关切的问道。
萧寒月淡漠的,往旁边挪了一步,不让顾砚辞帮忙。
“你不该犯蠢!”
萧寒越冷漠的语气,并没有让顾砚辞退缩,而是重新上前,托起她身上的枷锁,说道。
“我不可能让你独自一人,前往山南。”
洛川却在心里疯狂吐槽,您既然心疼主子,那您倒是想个好法子,让主子少受些罪呀。
就这样冒失的也被一同流放,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这不是纯属闲的吗?
顾砚辞又开口说道。
“我己经安排了人一路照应,你就放心吧。”
洛川尴尬的低下头,装作很忙的样子,其实心里在庆幸,幸好方才没有首接说出,内心的想法。
萧寒月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无所谓的说道。
“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凡是靠近我的,都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顾砚辞知道,她是因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和手下的将士,才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洛川也认同的说道。
“主子,我们都是心甘情愿跟随您的,生死早己置之度外,您不必自责。”
萧寒月不再说话,她怎能不自责?如果她没有重生,那些人也不会死。
如果她欣然接受前世的命运,没有不甘的向老天祈求,那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悲剧。
五十万人!她用什么才能偿还得起,这么多条人命!
见萧寒月不再说话,顾砚辞和洛川也不再劝说,只能默默的陪在一旁。
“啪!”的一声鞭响,庞林厉声喝道。
“都给我加快速度,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能到山南?”
其实队伍走的并不慢,只是庞琳故意为难他们而己。
庞林骑马来到萧寒月旁边,讥笑着说道。
“不要当自己还是长公主,你现在就是个普通的犯人,别想搞什么特殊。”
萧寒月也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庞林见萧寒月竟敢无视他,拿起鞭子就朝着萧寒月抽了过去。
“快走!队伍就属你走的最慢!”
鞭子就要落在萧寒月的背上,顾砚辞快速挪动了一下位置,护在了萧寒月身旁。
“啪!”
鞭子打在了顾砚辞的背上,一道血痕立马显现出来。
萧寒月眼中,终于不再是一片死寂,她愤怒的瞪着庞林。
“庞琳,就算我如今不是长公主,也还是父皇的女儿,你胆敢如此对我,就不怕父皇秋后算账吗?”
庞林手中的鞭子一顿,本来要落下的第二鞭,一转头便落在了,旁边小宫女的身上。
“啊!”
小宫女吃痛,差点儿跪在地上。
“您说的对,您就算不是公主,也还是陛下的女儿,
本官不能对你怎么样,但其他人您就管不着了。”
说完对着另一个小宫女,也是一鞭子。
“啊!”
两个小宫女抱在一起,疼的哭了起来。
庞林对着两人说道。
“你们可不能怨我,本官不能打陛下的女儿,那就只好由你们替他受着了。”
两个小宫女不敢反驳,但心里对萧寒月,又多了一层不满。
现在己入冬,大雪连着下了三日,路上的积雪能淹没到膝盖,行走本就困难。
庞林还要求他们,必须日行十里,他们虽是奴才,但在宫里当差,也没吃过这样的苦。
现在还要因为萧寒月挨打,心里对萧寒月,自然多了一份怨恨。
三西十个人还都戴着镣铐,根本走不了那么快。
押送的官差,还会时不时的,用鞭子抽打他们。
一个叫春杏的小宫女,实在受不了了,对着萧寒月抱怨道。
“您说您好好的长公主不当,非要谋反做什么,害得我们大伙儿都跟着受罪。”
春杏是今年刚入宫的小宫女,本来她是被分配到关雎宫的。
可她想着萧寒月权势滔天,跟着萧寒月油水必定更足。
便使了些银子,让管事姑姑,把她分到了长乐宫。
谁知刚进宫两个月,油水还没捞到,就被一同流放心里,那叫一个悔恨。
“闭嘴吧你,没人让你来长乐宫当差,是你自己贪图好处,才自愿来伺候主子的,现在倒埋怨起主子来了。”
一个叫紫娟的宫女训斥道。
她是长乐宫的老人了,虽然这次因萧寒月被流放,但因为萧寒月平时对她们很好,所以并没有怪萧寒月连累了她。
春杏撇着嘴,阴阳怪气回道。
“你现在拍马屁也没用,她都被贬为庶人了,你还想她能有回宫的一天,自己跟着飞上枝头吗?马屁精!”
紫娟只是说了句公道话,没想到春杏说话这么难听。
“不管主子能不能回宫,我也不会像你一样,落井下石,欺辱主子!”
春杏又要说什么,却被庞林一鞭子打断了。
“还有心情在这聊天,看来你们还是不累,那就中午之前赶到休整点,不然你们谁都别想吃饭。”
春杏吓的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顾砚辞心疼的,握住萧寒月的手,无声的给她安慰。
萧寒月并没有怪春性,她说的也没错,要不是因为自己,这些人也不用受这份苦。
如果她死了,这些人是不是,不用再前往山南了?
她身上己经有太多人命,她不想这些人,也因她而丧命。
萧寒月整个人,又陷入了自我否定当中,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什么事也做不好。
老天为什么让她重来一次?难道就是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无能吗?
还是说老天也怪她,没有屈从命运,没有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走下去,才会用这么多条人命来提醒她,反抗是没用的!
“如果你认命了,那才是对不起,凤鸣府几十万的百姓,他们还等着你,为他们讨回公道,入土为安呢!”
萧寒月再次,要把自己封闭起来时,顾砚辞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一滴泪吧嗒落下,萧寒月积攒己久的愧疚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顾砚辞拉着她的手,陪她一同落泪。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萧寒月只是低着头,无声的落泪。
寒风吹在脸上,把泪水冻成了冰茶,刺的脸生疼。
午时己过了大半,他们还未走到,预定的地点,庞林不耐烦的催促道。
“快走,老子肚子都饿扁了,你们还在这儿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