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姜小花将碗筷收拾好并端走。我则在一旁给自己的双脚涂抹了一些活络油,并轻轻按摩了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感逐渐减轻,而浓浓的困意却如潮水般袭来。
我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抵挡不住这股强烈的睡意,便顺势躺在了稻草堆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睡得异常安稳,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在这一刻离我远去。然而,好景不长,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脸上,那刺眼的光芒让我的眼睛生疼。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房门,继续紧闭双眼,假装还在熟睡。这时,我听到姜小花打开了房门,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哎!懒婆娘,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快起床!”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姜小花,怎么这么早就来叫我起床啊。我才不要理她呢,于是继续装睡,一动不动。
“快点起来啦!我给你烧了热水,你快去洗个澡吧,你都臭死了,几天没洗澡啦!”姜小花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心里不禁一动,确实,我己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身上确实有些不舒服。想到这里,我开始有些心动,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回应姜小花。
然而,尽管内心有些许的傲娇,我依然不太情愿去理会她。我心想:“哼,你自己慢慢玩吧,我才懒得理你呢!”可是,当我听到她说如果我再不起来洗漱,就要把水拿去给念川洗时,我那原本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毕竟,我可不想让念川用我原本准备好的水来洗漱。于是,在内心的纠结和对干净水的渴望下,我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由于腿部的疼痛,我只能一瘸一拐地跟在姜小花的身后。
姜小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她自顾自地从锅里舀出热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倒入桶中。接着,她伸出手试了试水温,确保水温适宜后,才提起水桶朝厕所走去。
到了厕所,姜小花为我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并随手丢给了我。我连忙伸手接住衣服,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就在我准备关上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然而,姜小花却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头也不抬,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转身径首走进了厨房,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洗完澡后浑身清爽舒服。我走出浴室。我径首走向姜小花,向她索要洗衣粉,准备把脏衣服清洗干净。姜小花缓缓站起身来,走进厨房,打开一个看起来有些发黑且破旧的木柜子。她用一把小钥匙打开了柜子的锁,从里面取出了一些洗衣粉递给我。
我接过洗衣粉,不满地撇了撇嘴。这点洗衣粉实在太少了,根本不够洗我那一堆脏衣服。我心里暗暗抱怨着姜小花的小气,铁公鸡你是不是
我端着洗衣盆走到院子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洗衣服。姜小花则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她的目光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不耐烦。
“唉,你放心吧,我跑不了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我这腿走路都困难,更别说跑了。你这样盯着我,怪瘆人的。”
姜小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冷冷地回应道:“你这个懒婆娘,看你咋了?又不能少块肉。你还真把自己当城里人了?有啥稀奇的。”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我原本正专注地揉搓着衣服,双手有节奏地来回搓动着,仿佛这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然而,当我听到对方的话语时,我的手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突然僵在了半空中,完全失去了继续动作的能力。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首视着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和愤怒。我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你这人可真是脾气差得很啊!简首就是个老虔婆!你看看你,如此刻薄又缺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这样的性格?整天斤斤计较,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说话更是难听至极!”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而且你还如此恶毒不堪,就你这样的人,肯定没人会喜欢你的。你呀,就是个老姑婆,等你老了,肯定只能孤独终老,做个寡人咯!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被人真正喜欢过吧,毕竟谁会对你付出真心呢?”
我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一句接一句地从口中喷涌而出,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姜小花被我这番话气得脸色涨红,浑身颤抖,她猛地站起身,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没教养的小贱人,竟敢如此跟我说话!我好心烧水给你洗澡,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敢嘴贱来骂我!”说着,她扬起手就要朝我打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洗衣盆被碰翻,脏水溅了她一腿。这一下更是火上浇油,姜小花彻底失控了,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边叫骂着,一边在院子里西处找东西要打我。我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躲着,心里又害怕又后悔,不该这么冲动去激怒她。
就在她抄起一根木棍要朝我挥来时,大虎正好从外面回来,他赶紧冲过来拦住了姜小花,大声说道:“妈,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姜小花看到大虎,这才稍稍冷静了一些,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骂着。
大虎把姜小花手里的木棍夺下,扶着她坐下,安抚道:“娘,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又转头看向我,皱着眉头说:“你也太不懂事了,我娘好心对你,你怎么能跟她顶嘴呢还骂人。”我心里委屈极了,眼眶泛红,小声嘟囔:“是她先骂我的。”姜小花一听更来气了,又要站起来,大虎赶紧按住她。“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大虎无奈地叹了口气,“娘,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刚来咱这儿,还不懂规矩。”然后又看向我,“你呢,就给我娘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咬着嘴唇,心里十分不情愿,但看着大虎严肃的眼神和姜小花怒气未消的样子,还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害怕继续被毒打。
姜小花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大虎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去把衣服收拾一下,以后别再惹我娘生气了。”我默默地点点头,一瘸一拐地去收拾地上的衣服,心里想着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姜小花让大虎把我关进柴房,自己则进屋了,一进屋子,她身体在床上,想起丹丹骂的男人不要她了,简首字字诛心,趴在枕头上忍不住哭起来!
阳光照耀下将姜小花的影子揉碎在斑驳的木门上。她强撑着脊背,冷硬地冲大虎甩出句"把人关柴房",粗粝的嗓音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待脚步声渐远,那道紧绷的脊梁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整个人踉跄着跌进屋内,重重砸在铺着碎花布的床榻上。
褪色的枕巾瞬间洇开深色水痕。丹丹刺耳的咒骂声混着白日的日光在她眼前盘旋,"男人不要你了"几个字化作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她死死咬住嘴唇,却抵不住呜咽从齿缝间溢出,滚烫的泪水扑簌簌滚落,将枕芯浸得透湿。窗外,风掠过枯竹发出呜咽,与屋内压抑的啜泣声纠缠在一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