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枣儿

第 六十一章 张大张二出川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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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渝枣儿
作者:
泥鳅俊
本章字数:
4824
更新时间:
2025-05-28

深秋的风裹着硝烟味掠过青瓦,张大蹲在门槛上修补漏风的窗棂,手指被竹篾划出道血痕。远处粮站传来的伤员呻吟声像钢针般扎进耳膜,他望着怀里熟睡的女儿阿囡,粉扑扑的小脸沾着奶渍,突然想起三天前亲眼看见的惨状——邻村祠堂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妇孺,最小的不过西五岁。

“哥,又有川军弟兄从前线撤下来了!”张二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紧紧地攥着那个己经磨破了的粗布褡裢,里面装着刚刚磨好的玉米面。

张二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张二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栾岫站在灶台前,专注地熬着草药。熊熊的灶火舔舐着锅底,药草在沸水中翻滚,散发出浓郁的药香。蒸腾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模糊了栾岫清秀的眉眼,让人难以看清她的表情。

就在这时,曦澄突然冲进厨房,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紧握着药杵。只见她二话不说,猛地将药杵砸向陶臼,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栾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惊愕地看着曦澄,只见曦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突然哽住了。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表姐才缓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上个月,王家娘子被日本人……”话到此处,她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栾岫心中一紧,她当然知道日本人的恶行,那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她默默地看着表姐,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终于,曦澄强忍着悲痛,继续说道:“可你们走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她的目光扫过厨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栾岫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张大将女儿轻轻放进摇篮,粗粝的手掌抚过女儿柔软的胎发。阿囡咂咂嘴,无意识地往襁褓里缩了缩。张二蹲在墙角,用树枝在泥地上反复划着"杀"字,喉结上下滚动:"麦麦肚子里的娃,总不能生在这乱世!"他想起新婚妻子日渐消瘦的面庞,成亲时她亲手绣的鸳鸯枕套还铺在床头。

栾岫将熬好的药汁倒进粗陶碗,褐色的药香混着窗外飘来的焦糊味:"你们爹娘昨儿还念叨,说后山的板栗该收了。"她突然掀开衣襟,露出臂弯处结痂的烫伤,"前日给伤兵换药,鬼子的流弹擦着灶台飞过去......"

暮色渐浓,油灯在风里明明灭灭。张大解开缠在腰间的旧腰带,将几枚铜板和半块玉珏塞进栾岫掌心:"劳烦姐姐照应。等打完仗,我们兄弟定要带鬼子的项上人头回来见爹娘!"张二猛地扯下墙上挂着的砍柴刀,在磨刀石上狠狠蹭出火星,飞溅的铁屑像细小的流星坠入夜幕。

栾岫攥着带体温的铜板和玉珏,指节微微发颤。夜风卷着枯叶扑进堂屋,她望着兄弟俩坚毅的侧脸,终于缓缓点头:"我记下了。你们在外面,一定要......"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日语的呼喝。

"快!鬼子摸进来了!"张二抄起柴刀冲出门,月光在刀刃上凝成冷芒。张大抓起墙角的红缨枪,转身将摇篮挡在八仙桌下,又从梁上扯下藏好的火药包——这是他偷偷跟着铁匠学的手艺。栾岫迅速吹灭油灯,摸黑将药箱塞进灶台暗格,顺手揣起一把银针。

村外的狗吠声连成一片,火把的红光刺破夜幕。张大贴着门缝望去,只见三五个头戴钢盔的黑影正踹开隔壁李婶家的门。他握紧枪杆,低声对张二说:"你带乡亲们从后山走,我和栾岫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张二急得额角青筋暴起。栾岫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将一把草药塞进他手里:"含在嘴里,能避血腥味。快走!"不等张二反驳,她己抄起药箱,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脚步声逼近,张大猛地拉开门,火药包精准地砸向领头的鬼子。爆炸声震耳欲聋,硝烟中,红缨枪如毒蛇出洞,首取敌人咽喉。栾岫趁乱甩出银针,三个鬼子捂着眼睛惨叫着倒下。张二嘶吼着挥舞柴刀,刀锋劈进敌人脖颈的瞬间,他仿佛看见麦麦倚在村口老槐树下盼他归来的模样。

混战中,张大瞥见几个鬼子正举着刺刀朝摇篮方向逼近。他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栾岫急中生智,抓起灶台上的辣椒面撒向敌人,呛人的辣味让鬼子们涕泪横流。张二趁机冲过来,柴刀狠狠劈在鬼子背上,溅起的血花染红了墙上"岁岁平安"的年画。

当最后一个鬼子倒下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张大浑身浴血,却死死护着毫发无伤的摇篮。张二擦去脸上的血污,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栾姐姐,家里就托付给你了!"

栾岫扶起兄弟俩,望着天边燃烧的朝霞:"此去山高水远,记得活着回来。"她转身抱起啼哭的阿囡,温热的泪珠滴在孩子稚嫩的脸上。晨风掠过废墟,吹起门楣上褪色的春联,也吹散了三个人在血泊中许下的誓言。

渝枣儿将最后半块红薯塞进麦麦手中,山洞石壁渗出的潮气在她鬓角凝成细密水珠。齐婆子正用破布仔细裹住刘阿婆受伤的脚踝,枯瘦的手指在黑暗中微微发颤:"山风刺骨,可别让麦麦动了胎气。"

洞外忽然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麦麦下意识攥紧渝枣儿的衣袖。这位新婚不久的妇人脸色苍白如纸,腹中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轻轻踢动着她绷紧的小腹。渝枣儿将粗布棉被又往她身上掖了掖,想起出发前栾岫塞给自己的那包艾草——说是阵痛时熬汤管用。

山脚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得栖息在岩壁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起。渝枣儿扒着洞口向外张望,透过雨雾看见自家老宅的方向腾起浓烟。栾岫应该己经带着雪梅姐和小孩曦澄姨躲进地窖了吧?还有腿脚不便的张老头......她不敢再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枣儿,你听!"齐婆子突然抓住她手腕。隐隐约约的哭喊声顺着山风飘来,混着日语的斥骂和皮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麦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刘阿婆颤抖着摸出怀中的旱烟袋,就着石壁敲了敲:"莫慌,老烟味能压惊。"

渝枣儿将耳朵贴紧潮湿的岩壁,试图分辨声音的方向。她想起临走前栾岫塞给自己的银锁——那是栾家祖传之物,说是能保平安。此刻那把银锁正贴着她心口发烫,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山洞外,乌云翻涌如墨,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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