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心脏“咯噔”一下,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阎老西,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去叫人了吗?
“三……三大爷,你怎么回来了?”
易中海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慌忙把手从炕席边上缩了回来,藏在身后,故作镇定地问道,“人……人叫到了吗?”
他心里暗骂,这老东西,走路怎么一点声都没有,跟个鬼似的!
阎埠贵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小眼睛在屋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易中海那只不自然地藏在身后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哎,这不是走到半道,寻思着一大爷您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也不好交代嘛。”
阎埠贵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却像X光一样扫视着易中海,
“再说,这大过年的,出了人命案,我寻思着,还是得跟您这位院里主事儿的一大爷商量商量,看看章程不是?”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但易中海是什么人?老狐狸!
他一听阎埠贵的口气,就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刚才他只顾着看遗书,又急着想找东西,神情肯定都落在阎埠贵眼里了。
“咳,三大爷有心了。”易中海干笑一声,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这阎老西,无利不起早,他特意折返回来,绝不是什么好心。
“一大爷,”阎埠贵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小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
“刚才……我好像看见您从炕桌上拿了什么东西?是……老太太留下的?”
易中海心里一沉。
果然!这老东西眼睛尖得很!
他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己经把阎埠贵骂了个狗血淋头。
“三大爷,您这话说的,老太太都这样了,我能拿她什么东西?”
易中海矢口否认,一脸的悲痛和无辜,“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老太太这……这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把揣着遗书的口袋往里掖了掖。
阎埠贵“嘿嘿”一笑,也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易中海:
“一大爷,咱俩都是院里管事儿的,这聋老太太突然走了,还是这么个走法,事儿可不小啊。
要是处理不好,街道那边怪罪下来,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呢,老太太平日里孤苦伶仃的,也没个亲人。她这走了,后事总得有人操办吧?
这院里啊,除了您一大爷,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呢?”
这话是在捧易中海,但易中海听着,却觉得刺耳得很。
这老小子,是在提醒他,也想分一杯羹!
易中海心里那个气啊!到嘴的肥肉,难道还要被这阎老西叼走一块?
“三大爷说的是。”易中海皮笑肉不笑地应付着,“老太太的后事,我自然会一力承担,不会让老太太走了还不安生。”
他心里琢磨着,只要咬死没看见遗书,这阎老西也拿他没办法。
阎埠贵见易中海还在装糊涂,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道:
“一大爷高义啊!不过嘛,我刚才好像还听到,老太太屋里有什么‘积蓄’啊,‘首饰’啊的……
啧啧,老太太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还挺有家底。”
这话一出,易中海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知道,瞒不住了!
这阎老西,刚才肯定把遗书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
“你……你都听见了?”易中海的声音有些干涩。
阎埠贵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一大爷,您也别怪我耳朵尖。这屋子就这么大,您刚才看得那么投入,我呢,眼神儿虽然不太好,但耳朵还算灵光。”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
“老易啊,明人不说暗话。聋老太这事儿,既然咱俩都撞见了,这好处……自然也得知会我一声吧?
不然,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说您一大爷私吞死人财产,您这‘德高望重’的名声,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威胁的意味己经很明显了。
易中海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阎老西,真是属狗皮膏药的,沾上了就甩不掉!
他死死地瞪着阎埠贵,恨不得一口唾沫啐他脸上。
但形势比人强,遗书确实被阎埠贵知道了内容,如果这老小子真豁出去把事情捅到街道或者派出所,
说他易中海隐匿遗书,企图私吞遗产,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不仅到手的鸭子要飞,名声也彻底臭了!
“你……你想要多少?”易中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心疼啊!那可都是他的钱!
阎埠贵见易中海松口,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易中海面前晃了晃:
“不多,不多。老太太留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也不贪心,就要……两成!剩下的,都归您一大爷。您看,我够意思吧?”
两成?!
易中海眼睛都红了!
这阎老西,真是狮子大开口!
聋老太那点家当,他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这老小子张嘴就要两成!
“阎埠贵!你别太过分!”易中海低吼道,额头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过分吗?”阎埠贵揣着明白装糊涂,咂咂嘴,“一大爷,您可想好了。
是损失两成,还是连锅端,一分钱都拿不到,名声还扫地,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他一副吃定了易中海的样子。
易中海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他心里在滴血!
但是,阎埠贵说得没错。如果事情闹大,他可能真的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一成!最多一成!”易中海咬着后槽牙说道,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阎埠贵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道:“老易啊,您这就没诚意了。两成,一分都不能少。
您也知道,我这人嘴不严实,万一哪天喝多了,跟院里人说了点什么不该说的……”
赤裸裸的威胁!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知道,阎埠贵这老小子,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为了钱,这老东西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好!两成!算你狠!”易中海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心都在抽搐。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阎埠贵这只苍蝇狠狠地叮了一口,恶心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这就对了嘛!”阎埠贵见目的达到,立刻眉开眼笑,“一大爷敞亮!那咱们可就说定了,
等会儿您把老太太的东西清点出来,我那份儿,您可得给我留好喽。”
他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易中海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懒得再看阎埠贵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阎老西,你给我等着!
等我把东西拿到手,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两成,老子早晚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王主任来了!派出所的同志也来了!”
是贾张氏那特有的大嗓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