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亲生病
最近，赵秀琴心里头总是沉甸甸的，因为老伴儿的身体出了状况。总是吃不下饭，胃里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每发作一次，他都皱紧眉头，强忍着不说。赵秀琴问的多了，老伴儿又不耐烦。赵秀琴看着老伴儿日渐消瘦的身体，心里别提多揪心了。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让女儿李千给找大夫看看，毕竟女儿在医院工作，认识的医生多，能给个专业的建议。
老伴儿，李敬先，今年50岁，经营着一家小面粉厂。年轻时，李敬先身强力壮，伺候庄稼的一把好手，脑子也算活泛，种地之余弄了个磨坊，十里八乡的都来他家里磨玉米面、小麦面等，收入比一般的庄稼汉好多了，是村里最早的万元户。后来紧跟机械化时代的步伐，推倒磨坊，盖了家面粉厂，生意最红火的那几年每天能往外卖几百袋面粉。那时候李敬先仗着年轻哐哐造身体，百十斤的麦子一口气不停歇地往磨面机器里倒几十袋。可如今，岁月不饶人，他的身体渐渐被沧桑侵蚀，各种病痛也接踵而至，常常腰疼、腿疼、关节疼，疼痛早己成了家常便饭，比起这些疼痛，胃疼实在不值一提，所以李敬先很烦老伴儿赵秀琴嘟嘟囔囔，又啥都解决不了的嘴脸。
说起李千，那可是赵秀琴心中的骄傲。女儿在县医院上班，是正儿八经考进去的带编制的护士。在这个小小的县城相亲市场上，有编制的工作就像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很是占优势。每次和村里人唠嗑，赵秀琴提起来都感觉脸上有光，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
女儿李千打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那时候，家里穷，生活条件艰苦，别家孩子嘴馋时常惦记着各种零食，或者臭美要买时兴的衣服头花，可李千从来不与他人攀比吃喝穿戴。家里给买什么就用什么，从不挑三拣西。每天放学回家，不等家里人催促，就主动帮着干农活，洗衣做饭、喂猪喂牛，这些活儿她都做得得心应手，可学习成绩从没落下过。那时候的赵秀琴就知道，这孩子将来肯定能有出息。
然而，命运却似乎总喜欢跟人开玩笑。高考那一年，不知道是发挥失常还是怎么回事，李千居然没考好，最后读了个专科护理专业。当时啊，赵秀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觉得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去读个本科，选个更有前途的专业该多好。可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奈和变数，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啊。家里也没条件让她再复读，李千没有抱怨，而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安心地在护理专业努力学习。
大学毕业后，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津市找了份工作，一干就是两年。据她自己说，工作认真负责，在医院里很受同事和患者的欢迎。可时间一长，家里老两口年纪大了，身体这儿那儿不舒服，每次给她打完电话，总是想她能回到家乡医院工作，那该多好啊。有时候也会跟她聊到这个问题，她总说小县城是人情社会，找个工作还得找人托关系的，没有门路。
首到后来，县医院扩建，面向社会招聘了一批人员，李千才抓住了这个机会，幸运地考上了。这对老两口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这几年，哥哥嫂子、村里邻居的去医院看病，女儿都能出点力帮忙挂号、找医生，让他们感受到了切实的关怀。连带着老两口在村里的威望也提高不少，平时在外面散步，村里人见了面说话都带着股热乎劲儿。
这次老伴儿胃不舒服，赵秀琴就给李千打了电话，李千耐心地询问李敬先的症状。赵秀琴一一详细地告诉了她，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妈，你别太担心，我会找个专家好好给爸爸看看的。你就放心吧，你俩坐车首接到医院，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操心。”李千在电话里安慰道。
赵秀琴听后，心里的石头似乎落了地，挂了电话。
而另一边的李千，本来下夜班在宿舍休息，可想到焦急的父母，还是打算立刻回医院，同宿舍的另一个下夜班的护士王艳飞看着她还没吃饭，就背着包又打算走，操心地说：“刚下了夜班你不累啊？好歹吃口饭，你爸这病不在这一会儿。”
“回来吃，拜拜。”李千边摆手边往外走。宿舍角落里那只小小的仓鼠笼子，里面李千养的小仓鼠正眼巴巴地望着她。李千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她心里想着父亲的病情，根本无暇顾及那只仓鼠，任由它在笼子里发出微弱的叫声。
“唉，妈宝女。”王艳飞摇摇头。
李千回了医院，找了消化内科的权威专家，咨询了李敬先这种病症的可能情况，专家建议，尽快安排李敬先来院进行检查。李千挂了号，交代李敬先明早空腹来医院。
老两口经常出入医院，对于一些检查前的注意事项也门儿清了，不用多交代。令人烦恼的是李敬先每次都要闹脾气，说一大堆会检查出“癌症”“不治之症”的话，仿佛不检查就不会有病，检查才会有一大堆毛病。李千只能无奈地安慰他“有病治病，无病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