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愫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小燕子蜷缩在柔软的被褥里，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双臂紧紧环着那个绣着并蒂莲的抱枕，脸颊贴在上面，呼吸轻柔而平稳，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安稳的韵律，仿佛这世间的喧嚣与纷扰，都与她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门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福尔康推开了卧室门。他放轻了脚步，鞋底擦过地毯，轻盈得像猫经过窗台，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走到床边时，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缓缓坐下，床沿微微下陷，却没惊扰到酣睡的人。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她的睡姿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俏皮，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地垂着，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梦里遇到了什么开心事。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福尔康的心像被温水浸过，渐渐软了下来，目光也染了层化不开的温柔。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发丝滑过指腹，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柔软得像上好的丝绸。他俯下身，距离一点点拉近，最后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得如同羽毛飘落，却又藏着千言万语的深情。
仿佛是这缕暖意惊动了她，小燕子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像只被惊扰的小兽，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眸子，带着几分水汽和迷茫，像蒙着薄雾的星辰。
当看清坐在床边的福尔康时，她先是愣了一下，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随即漾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阳光。她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眼睛，然后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把头轻轻靠在了福尔康的腿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福尔康伸出手，轻轻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换来她一声满足的轻哼。窗外的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室内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温柔得像是要把这一瞬，酿成永恒。
福尔康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像安抚一只温顺的小兽那样慢慢着。“醒了？”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笑意，尾音轻轻颤着，“看你睡得沉，本想让你多歇会儿。”
小燕子在他腿上蹭了蹭，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在撒娇，声音还有些含混的鼻音：“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听见。”她抬起头，阳光恰好落在她眼底，亮闪闪的，像盛了两汪清泉。
“刚来没多久。”福尔康低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微肿的眼泡上，忍不住笑了，“梦到什么好事了？睡着还笑呢。”
“不告诉你。”小燕子把脸往他膝头埋得更深些，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反正比你整天练剑有意思。”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过去，轻轻挠着她的脸颊。“是是是，”他顺着她的话，指尖替她理了理颈边的碎发，“我的小燕子梦里的事，自然是顶顶有趣的。”
她这才满意地抬起头，伸手勾住他的手腕，手指在他腕间那串佛珠上轻轻拨弄着。“那你陪我再躺会儿好不好？”她眨着眼睛，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这被子暖乎乎的，外面太阳也晒得人懒。”
福尔康没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慢慢躺下，靠着床头。小燕子立刻像找到了最舒服的窝，往他怀里钻了钻，把抱枕也塞到两人中间，手脚都缠了上来，活像只黏人的小猴子。
“你身上有太阳的味道。”她闷在他胸口嘟囔，呼吸拂过他的衣襟，带着温热的痒意。
福尔康拢了拢被角，将她裹得更紧些，鼻尖抵着她的发顶，轻声道：“那以后天天陪你晒太阳。”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低了下去，只有风穿过竹林的轻响。小燕子的呼吸渐渐又变得平稳，这次却不再是独自酣睡，而是枕着他的心跳，像泊进了最安稳的港湾。福尔康垂眸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唇角的笑意温柔得化不开——原来这世间最难得的，不是金戈铁马的豪情，而是此刻怀里的温软，和一室的岁月静好。
